簾帳當中,薑灼又墮入沉思,想著這些日子產生之事,想著方纔平陽長公主府正廳中,烏黎說的那些話。
薑灼目光閃了閃,跟著諸葛曜一塊起家下床。
且不說幾番雲雨,於二人皆是暢快淋漓,這一刻,便是統統憂?與不悅,都被拋在了腦後,隻剩下相互賜與對方的安撫。
諸葛曜低頭凝睇,伸手抬起薑灼的下巴:“昨日烏黎說朕的那些,你可聽到了?”
諸葛曜自是明白她說的是哪種流言,劍眉一蹙,沉聲道:“不信。朕這平生唯信你。”
薑灼不由打量了烏黎一下,心下倒是歎服,未想這一名,公然是重情重義之人,也難怪平陽長公主能這般傲嬌,動轍便一口一個“我夫君”。
這會子已帶著人站在寢殿門口的武侍郎小聲地催了句:“聖上,該回未央宮了。”
諸葛曜“嗯”了一聲,正要拔步往外走,俄然薑灼叫了他一聲:“聖上,可否稍做留步。”
諸葛曜顯是愣住,定定地瞧著薑灼好久,以後,問了薑灼一句:“但是至心?”
薑灼少不得衝他笑了笑,卻也並不否定。
“你……”諸葛曜憤恚難當,眼看就要發怒。
也不知兩人何時睡著的,待到薑灼猛地展開眼,阿誰溫熱的身軀還緊貼著她的後背。
“但是已然想清楚了?”諸葛曜皺著眉頭問。
薑灼抬開端,用心調皮地拿額頭頂了頂諸葛曜的下巴,道:“聖上快些趁夜回宮,若叫人瞧出您來了我這,可不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不與你閒話了,”諸葛曜這時坐起,道:“我本日便叫宗正卿過來,那老奸巨滑的傢夥,好一時不肯表態,還不是想等著朕親身來發落你,想要朕廢了你?他們妄圖。”
薑灼不免兩頰犯了紅,低頭道:“聖上何來此言,實在笑話了。”
半晌以後,薑灼聽到頭頂上諸葛曜問了句:“醒了?”
正要開口,卻見薑灼竟彷彿下了甚麼決計,乾脆直接跪到了地上,對諸葛曜道:“聖上,臣妾行事有失,為您帶來恁多費事,心中實在不忍,可見臣妾乃無德之人,不配入這雲房殿,可否……臣妾大膽,還請聖上廢妃!”
“臣妾,求見聖上。”薑灼在內裡咳一聲,親身通稟道。
許是好些日子未在一塊,諸葛曜今晚比以往孔殷很多,剛進寢殿,便吻住了薑灼的唇,薑灼說不得也有些神思泛動,兩人隨即擁抱在一塊。
將頭倚靠在諸葛曜寬廣的胸膛上,聆聽著他均勻鼻息,薑灼心下竟是一酸,這度量過分暖和,暖和到,叫人不忍割捨。
聽到薑灼這麼一說,烏黎的臉不免有些暗淡。
“娘娘,下官隻在乎,小產可會傷了公主?”烏黎立時問道。
“烏黎之意,可不在指責朕,自顧淫樂,卻藏匿了良醫,將你置於烈火烹油之上,不顧你之感受。”諸葛曜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有聖上這句話,充足了。”
“灼灼,讓朕再想想,或可尋個彆例,叫你這腹中才調得以發揮。”諸葛曜安撫道。
諸葛曜冷聲道:“猖獗!”
“烏黎大人且放寬解,本宮自當護在擺佈,如果公主保養恰當,今後生子亦是無虞,方纔,本宮已然這般勸過公主了。”
“臣妾即便再不是聖上的昭儀,卻生生世世,隻為諸葛曜的女人。”薑灼將頭一磕到底:“如此,懇請聖上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