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微微揚起嘴角，那笑帶著苦楚的絕美，彷彿一朵即將乾枯的紅梅，正在儘力綻放著它最後的芳香，他眸光龐大，多少感喟，多少絕望，多少無法，微微點頭，看向上首龍椅上的白子旭，薄唇微啟：“臣不肯辯白，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叮嚀下去，本日朝堂所產生的統統，給我封死在東耀海內，不成彆傳一句。”白青洛嘶啞的嗓音緩緩飄出，帶著不容忽視的霸道與決然，“還不到我脫手的時候。”

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被丞相狀告三項大罪，鋃鐺入獄，由刑部、兵部、大理寺三方會審，這個動靜在當天，就如同一陣風傳遍了全部皇城。

……

“這……丞相說得彷彿有些事理。”

站在殿外的百丈浮雲梯上端，他眯起眼，隻感覺頭頂上的陽光分外刺目，刺得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幾滴晶瑩的水珠，從他的眼角緩緩落下，滴落在地上，水花四濺。

每一步都有著沉重的覆信。

眼底一抹暖色掠過，白子旭望向白墨，沉聲詰責道：“事到現在，攝政王，你可另有話要說？”

白子旭眼底掠過一絲憂色，他冇有想到，白墨竟然會如此等閒的伏法！該不會此中有詐吧？越是輕易獲得的，越是讓人不敢信賴，白子旭處心積慮好幾年，可現在，白墨就跪在他的腳下，隻要他一聲令下，便可將他打入天牢，擯除出朝堂，可他卻遊移了。

皇上多年來到處打壓攝政王的權勢，可現在，竟然說他信賴攝政王的衷心？

貿冒然將白墨判正法刑，隻會適得其反，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白子旭對這類體例早已得心應手，隻要白墨退出朝堂，他便能夠大刀闊斧清除不屬於他的大臣，即便今後白墨真的證明是明淨的，回到朝堂他也隻能是個毫無實權的王爺，不敷為患。

信箋在百官手中一一通報，有人竊保私語，有人不成置信，有人幸災樂禍，有民氣如明鏡。

他輕柔的話語，讓文武百官紛繁驚呆了。

莫青嘴角扯出一抹嘲笑，“你是攝政王之前的舊部，天然會幫他說話，若非暗裡結黨營私，為何你們一個個的，十足要站在他那方？皇上您請看看，朝中半數官員，都與攝政王私交篤定，若皇上還不信賴，可當即傳香磨房的小二來，攝政王每年的生辰宴會，都會在那兒定下包廂，而朝中，半數官員都會一一參加，這還不止，”莫青微微頓了頓，接著道：“邊疆東南西北四方駐紮軍隊，僅本年一年，就用掉了半個國庫！近一千萬兩白銀送往邊疆當作軍需，武備，可邊疆一向安穩，近幾年來，未有烽火，這些武備用在了那邊？四方守將不尊聖旨，隻聽一人號令，皇上，白墨這是籌辦要擁兵自主啊。”

究竟是這個天下變幻得太快，還是他們冇睡醒聽錯了？

白墨緊抿著唇線，緩緩抬開端來，看著這些跟從他上過疆場，喝過酒，捱過刀的將軍，心尖微微一顫，“我白墨是東耀的王爺，是皇上的臣子，”他猛地回身，直視天顏，一字一頓的開口：“皇上，白墨平生對得起天，對得起地，更對得起東耀！皇上若要將臣論罪，臣毫不抵擋。”白墨彎了膝蓋，峻拔的身影，在文武百官的諦視下，緩緩的，漸漸的，向著龍椅上的兄長，跪了下去。

“王爺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