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苒隻感覺胸口像是被人鑿開了一個大洞,冷風吼怒著在內裡刮進刮出,難以設想,廖雪究竟出於甚麼目標,竟能用孩子來做賭注,隻為了將臟水潑到她的身上。
“蜜斯?”小竹略帶不安的站在莫筱苒身後,慈寧宮進收支出的宮人,將她們倆當作了病毒,避之不及,倉促趕來的白子旭,乃至連一個正眼也未曾看過莫筱苒,而太後就更不消說了。
細心回想方纔在慈寧宮外的場景,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廖雪從本身身邊倒下,而她還退了半步,先入為主的看法,恐怕會有很多人以為是她親手將廖雪推下去的吧?
太醫噗通一聲,齊刷刷跪了一地,廖雪已是有氣有力的癱軟在床榻上,美好的容顏,充滿了慘白與衰弱,彷彿隨時會放手人寰普通,她的手被白子旭緊緊握著,手心已分不出究竟是誰的盜汗正在不竭的冒出。
顫抖的手掌撫上廖雪平坦的腹部,白子旭的神采尤其悲愴,眼底的痛苦與苦楚逐步伸展開來,他扭過甚,悄悄的看著廖雪,看著她慘白的容顏,胸口悶悶的痛著。
“放屁!”白子旭咚地一聲,拍著床沿的木板起家,一身煞氣,神采極其烏青,“你等若再敢胡言亂語,朕滅你們九族!”
禁衛軍以及當時在場的宮人紛繁複議,控告莫筱苒推倒廖雪,乍一看,竟是鐵證如山。
“我早就說過,這個皇後愛誰做誰做,我莫筱苒從冇有奇怪過!”她冷聲解釋道,“我若做了,即便你要殺了我,我也不會辯白,可我冇有做的事,哪怕你將我千刀萬剮,我也還是那句話,”腐敗的杏眼,充滿了寒霜,眉宇間閃動著絲絲冷冽,“我冇做過!”
白子旭對上她果斷的眸子,心底有半晌的遊移,莫非真的不是她?
“臣等無能!”太病院最為德高望重的老太醫,老淚縱橫的開口,語帶哽咽,言簡意賅的四個字,卻讓白子旭麵前一黑,身材狠狠顫抖幾下。
白子旭又氣又急,好端端的,如何會俄然從石階上滾下去?
“莫筱苒!你該死。”白子旭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生硬的話語,恨不得將麵前的女子撕成碎片,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啊。
莫筱苒冷冷的揚起嘴角,對上白子旭質疑的視野,涼薄的開口:“我無話可說。”
太醫們無助的閉上眼,不忍去看床榻上幾近痛不欲生的帝王。
白子旭陰冷的眸子看向地上不住叩首的宮女:“你說,親眼所見是皇後將雪兒推下的,是不是?”
“主子也瞥見了。”
小竹本來惴惴不安的表情,在對上莫筱苒平靜的視野時,不知為何,俄然沉著下來,她咬著嘴唇,大力搖擺著腦袋:“奴婢不怕!不是蜜斯的錯。”
另有甚麼好說的?
“怕嗎?”莫筱苒已經猜到,這一次是針對她的算計,固然她早就感覺不對勁,但從未往廖雪敢拿肚子裡的孩子當賭註上麵去想,這才著了道,她輕聲問著,臉上波瀾不驚,隻要一片安靜,底子看不出涓滴的惶恐,彷彿統統她早已胸有成竹了一樣。
“環境如何樣?”白子旭冷聲問著正在為廖雪診脈的太醫,他們一個個麵色如同死灰,時而點頭,時而扳談,卻遲遲給不出一個答覆。
“隻要我還是皇後一日,就永久逃不開詭計狡計。”莫筱苒略帶苦澀的開口,“為了上位,為了拉我上馬,她竟連孩子也能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