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閒望著她，眼睛漸漸凝成冰寒一點，絕望、悲傷、肉痛全化成驚天的殺氣，低低冷哼一聲，身形漸漸恍惚。

因要見孃親，她換了一件雲紋繡百蝶的煙羅衫，配了一條盤錦彩色的紗羅裙，斜斜梳了一個墜馬髻，在鬢角插了一支雲卷珍珠卷鬚簪。小巧嫌她神采慘白，又抹了一點天巧閣的胭脂。若不是苦衷重重的雙眸，實是淨水芙蓉，天成嬌媚。

寧和的風俄然狂躁起來，屋內構成了小小的旋渦。小巧還將來得及驚呼，雙眼一翻，人已軟軟倒下。“砰砰砰”四周窗戶全數合上，一道白影平空呈現，垂垂清楚。

梨落知她情意，早早便去內裡迎著。

白安閒看著她，雙目精光一閃，袍袖無風自揚。寧雲殊吃緊低呼一聲，“師兄，不成......”話音未落，燕脂隻覺本身像是撞上了颶風海嘯，百道勁力一疊一疊壓了過來。她發展幾步，一口腥甜湧上喉頭。她呆了一呆，雙眸委委曲屈的望向白安閒，“師父......”

白安閒一張俊臉已微微扭曲，“我何時乾與皇室中事？”雪域門人十誡第一條，進皇族，乾與朝代更替，死！

燕脂眼圈又紅，跪在地上規端方矩的磕了三個頭，“徒兒不孝，不過師父，女孩子老是要嫁人的。就算燕脂不在你身邊，你也永久是燕脂最敬愛的師父。”

從那日起，隻要有師父，就有這蘭麝之香。

寧雲殊呆呆的看著他，半晌才慘淡一笑，“師兄，雲殊在你內心已卑鄙至此麼？當日晚照私逃，禦前總管頓時就帶著宮裡的老嬤嬤來家裡相看晚照。止殤遠在南詔，晏紫人在禦前議事。我查出帶晚照私逃的人是十二皇子，直接找上了延禧宮。縱使有太後討情，皇上仍然暴怒。燕家高低百十口，隻在帝王的一念之間。師兄，你讓雲殊如何辦？”

燕脂就在殿中候著孃親，等候的時候老是難過，一盞茶的工夫她往門外看了幾次，內心說不上是惶恐還是等候，手心已是汗嘖嘖的。

初夏的陽光恰好，鎏金粉彩流雲紋的窗戶都開著，清爽的水澤之氣夾著淡淡的花香湧進了屋子。

一滴清淚緩緩從眼角滑下。燕脂，娘對不起你。

彈指一刹時，轉眼二十年。貳內心長歎一聲，神采漸漸放緩。小丫頭眉形未散，處子之身未失，他來的總還不是太晚。

......

她本來容顏極美，現在神采淒婉，更楚楚堪憐。白安閒看著她，想起她一身紅衣站在玉蘭花下，紅唇嘟起。師兄，從今今後，你都不能再欺負我，我說甚麼都對。要不然，我便隻和青鬆子玩。

白安閒一愣，瞬息間雙眼已肝火滔天。身形一閃，燕脂的手腕已被他抓到手裡。中指一探，神采已是大變，低叱一聲，“孽障！”

燕脂吸吸鼻子，拉拉白安閒的袖子，“師父，你不要活力。皇甫覺比你還帥，脫手也很風雅。我很喜好的。”

燕脂抓著他的衣衿，抬起小臉，眼已經腫的像核桃，“師父，你如何來了？你不是說，雪域中人畢生不得涉皇室嗎？”

燕脂看著他漸漸消逝，眼神俄然落空了靈動，就像開到極盛的花被風從枝頭吹落。她萎縮於地，抱住本身的膝蓋，低低的哼起了一首歌謠。

“娘，你如何了？”燕脂忙上前。未及近身，就怔怔停下。氛圍中俄然多了一種香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