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愣住。

對弈不知多久，中年男人終究投子認輸，他輕歎一聲，看著得勝了也不知喜怒的老者，很有些奇特的問道：“已經三個時候了，老君便不問問，此時戰事嚴峻，各方勝負無常，而作為仙廷軍機大臣，弟子為何不顧諸方戰事，反而來跟老君下棋？”

修士修行，吸納六合靈氣是底子，塵寰有斑斕國土，靈氣自古不斷，塵寰修士藉此修行，強大本身。而仙域則靈氣淡薄，絕大多數處所，本無靈氣。仙域靈氣之來源，是塵寰百姓的香火供奉、信奉之力轉化而來。

這是左券。

太白一怔，想了半響，纔不肯定道：“老君的意義，莫非是說那李曄？可他不過就是一介凡人罷了。”

老者白髮白衣，中年人白衣白髮，兩人表麵有相通之處，五官亦多相類細節，但是兩人的氣質卻天差地彆。老者超然物外，不成見不成不見，中年人雖也氣度不凡，但到底少了幾分超然，多了幾分奸商。

老者淡然一笑：“太白，你這性子，還是太急了些。”

六合一體，自古皆然。人間百姓供奉神仙，想著神仙替本身消災解難，讓本身財利滾滾；神仙則想著塵寰香火鼎盛，百姓們進獻信奉之力，讓仙廷保持繁華昌隆。

因為他曉得，麵前的老者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會隻是說說罷了。

中年男人自嘲一笑，乾脆也不再藏著掖著，略顯苦澀道：“老君，這回七十二地煞下界，意在匡扶朱溫，擯除釋門和尚，彈壓妖族賊子，一統天下介入中原。這本是十拿十穩的事，但邇來我等推算天機，卻一片渾沌，不知將來如何。不知老君能夠示下？”

故此，冇有塵寰百姓的支撐，也就冇有所謂仙域、仙廷。

老者接過孺子遞來的茶碗，表示中年男人也咀嚼一二，不急不緩道：“七十二地煞本領已經不小，平常時候足以掃平天下。但我傳聞，這回釋門派下界的，是飛鴻大士？”

那樣的話，這回的天下大亂，固然呈現了很多不測，但到最後，道門對九州的掌控，還是不會變。

聞聽此言，太白精力一振，語氣也重了幾分，聲音中充滿欣喜：“老君的意義是，這回就算有飛鴻大士下凡，七十二地煞也可穩操勝券？”

太白張了張嘴。

道門仙廷，離恨天，兜率宮。

老君道：“是仙帝吧？”

對弈的是一名老者跟一名中年人。

雲遮霧繞之處，有一片山林流水之地，百尺瀑布激流而下，碧色清潭前有大石方三丈，石前一片桃林，桃樹四十九顆，枝繁葉茂正值花開，桃樹前有草廬，廬中有人正在對弈。

老君曬然：“一介凡人罷了？”

太白咬牙道：“那些人到底隻是很少一部分權勢，不敷為患。”

朝廷管理天下，為百姓謀福祉，故而百姓征稅；仙廷為塵寰抵擋域外神靈入侵，也積德積善以利百姓，以是百姓信奉、供奉。

老君再飲一口茶，看了太白一眼：“誰寫的運氣？”

太白不無煩惱道：“老君，弟子身在局中，要各處馳驅，那裡能跟老君一樣，身活著外，超然蕭灑？”

一旦朝廷不為百姓謀福，仙廷倒黴塵寰，這類左券乾係被突破，那就會六合大亂！

也就是說，人信天上有神仙，天上就有神仙。人不信天上有神仙，天上就冇有神仙。

太白金星很清楚，這名老者，太上老君，是多麼可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