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少爺繞過錢珠往外頭走，少奶奶還柱子一樣杵在門邊那兒冇轉動，錢多難堪地撓撓後腦勺，不知該如何辦時，瞥見錢珠遞給他一個眼神，忙恍然大悟地追上前頭的錢玉，猛地撲在她腳下，扯住她的衣角，涎著臉笑道，“少爺，少爺，您慢點，少爺，您看看，您自夙起都冇好生用過飯，前些日子您不還歎說酒樓裡買不到好的米糕了，您看看少奶奶這可貴來……”

木雪？她來乾甚麼。

“好好好，好姐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麼。”錢多忙告饒，“你和少奶奶大人不記小人過，諒解我這遭吧，快，快放手，耳朵要掉了！”

“哎，你這惡妻，你做甚麼！”

現下新綠方盛，她一身素衣俏生生地站在那邊，與外頭吐了蕊的紅花相映托，即便被錢珠遮住了一半身子，錢玉也能瞥見她掩在束繡裙下的窈窕身姿。

“錢少爺，不是小人們成心怠工。”男人被推出來，怯懦看了錢玉一眼，喏喏道，“實在是，實在是……錢少爺，您不曉得，前些日子大旱，將這土都曬得龜了，裂開好大口兒，這蔞地，也冇法兒，冇法兒蔞啊。”

怕他憂心本身安危，忙又加了一句，“我帶了兩個護院過來，讓他們在門外守著，不出門就好。”

風騷委宛地彷彿書裡描畫奪民氣魂的妖靈似的。

“哎，少爺您等等小的啊！”看看錢玉身影就要消逝，錢多忙大聲喊著，抬腳要去追時，走了幾步，轉頭看看神采冷酷佇在門邊好半天冇動的木雪，遊移著又折了返來。

“是麼。”錢玉悄悄笑一笑，看不入迷情吵嘴，“可惜我今兒怕是無福消受了，我有急事要出去，這些米糕，還是你們分著食了吧。”

“也不是這個理兒。”錢多苦著臉，昂首瞅瞅木雪正祈求似的望他，也不忍心再讓她歸去，搓動手躊躇了好半天，道，“少奶奶，不是小的傷您心，而是……而是少爺他成心避著您，就是，就是您在這兒呆上一天，等得少爺返來了，他也指不定見您在這兒就走了呢。”

錢玉皺眉，手擱在半空裡冇去扣門，無妨那門卻自個兒俄然“吱呀”一聲開了，錢玉後退一步，就見錢珠兩手端著托盤，上頭擱了一碟還冒著熱氣的米糕，木雪斜站在她身後，眸光黏在門上，在它翻開時，剛巧與錢玉的眼神撞個正著。

說著，她指尖使力，往兩邊一拉，錢多頃刻收回一陣殺豬式的嚎叫，錢珠聞聲，笑了，“如何，承諾麼？”

帶了五六個仆人，騎馬出了縣城門，方走十裡路，就見道旁壟畝荒涼，十幾個穿戴短襟直褐布的男人卻分散地坐在田埂邊，說談笑笑地正相互拿了一陶壺茶斟著喝，另有兩三個男人嘴裡叼了酒麴草吮著，落拓歡愉的比神仙還要清閒。

“少奶奶，我們都來這兒了，還忌諱再跑一趟麼？”錢珠勸說道，“您做米糕做了三四個時候，好賴得把東西送疇昔啊，不然，這份情意不就糟蹋了麼？”

還是錢珠機警，邊側開身子讓木雪進屋，邊笑說，“少爺，少奶奶傳聞您好久冇好生吃過飯了，這不，曉得少爺喜好吃米糕，特地給您送過來了。”

“去……找她？”木雪皺眉，她腆著臉到這驛站來找她已覺有些站不住腳，還要再巴巴跑去城郊尋人麼？

錢珠嘲笑，“那你可彆要這一雙耳朵皮了，等我揪下來了，就送給馬廄裡頭掃馬糞的老伯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