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玉一怔,皺眉回顧,卻瞥見那叫淳於敷的女人,一手拿著刀,一手提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倒是那欺侮了女孩子的五旬大漢的,他被錢多推在地上,本想看完這齣戲再找錢多實際,訛兩個銅板的,冇成想銀子冇撈到,竟被淳於敷抓住,落得個身首異處的地步。
“那少爺,章大姐那兒,我們可如何說啊?”錢多苦著臉,“人家還心心念念盼著她妹子歸去呢,現在可好了…”
話落,依言去那管事女人那邊要了兩個身子骨強健的打雜婦人,命她們扛起來地上的女孩,跟到錢玉跟前。
錢玉看她說話神采不似作假,釋了八分疑慮,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道,“既如此,你跟著我們走吧,隻我不養閒人,你如果跟了過來,須得與我家丫頭一同做事,你承諾麼。”
“好好好。”女人一臉奉承,一骨碌爬起來,抖著胸前兩團肉,高歡暢興地喊來四個十一二歲渾身臟兮兮的女孩子,交托給錢多,笑嘻嘻道,“公子您看看,這可都是好貨,您如果不信啊,早晨好生查驗查驗就清楚了。”
錢玉歎一聲,目光略過地上衣裳不整,死不瞑目標年青女子,歎口氣,“……把她屍身一齊贖了,好生把她安葬吧,就對她姐姐說…說人得了瘟疫,早就冇命了。”
她說完,看錢玉神采不豫,眼神也冷下來,曉得她是動了肝火,又忙補道,“我會醫術,也熟讀詩書,頗認得幾個字……我自認我算不得閒人。”
錢多在一邊聽得入迷,聽到此處,也不及再惱那女人,氣道,“哼,必定又是那石虎乾的功德。”
“哎。”錢多承諾一聲,回身又丟給那女人一小塊玉石,“這但是上好的翠玉,夠你享用幾輩子了,把人喊出來,隨我們走吧。”
錢玉不答他,那女人見錢多跑到錢玉跟前,認出了她纔是端莊主子,能拍案說話的人。
“好了,少爺,小的辦好了。”
錢玉幾人穿得衣裳都是綢緞做的,那三旬擺佈的婦人雖不認人,卻認得貨,曉得麵前幾人非富即貴,惹不起,也就不與他們多究查。
女人神情這纔有些鬆動,毫無赤色的唇高低動了動,好一會兒,才道,“天時連旱,我與老父不得已逃荒而行,半途川資用儘,老父病死在路上,幾天前,我孤身一人逃到這兒時,被此地的流民所欺,因不從他為婦,便被他一怒之下關到了此處。”
錢多明白的點頭,“好嘞。”
“就按著她話吧。”錢玉彆過臉,不敢看她,淡道,“一小我也是贖,兩個也是贖,不在乎多幾個。”
“好了,好了。”錢多不耐煩地推開她,走到那幾個女孩子身邊,與她們說了幾句話,那些女孩子便瑟縮著跟在他身後,走到了錢玉身邊。
“嗯。”錢玉淡淡點頭,“那女孩兒的屍身……你再向那女人要兩個丁壯婦人,把那女孩屍身扛著,跟著我們,出去時,找副好的棺材,挖個墳,將她葬了吧。”
“如何樣,你想好了麼?”女人卻不管錢多如何氣惱,隻氣定神閒地望著錢玉,等她下決定。
且她若真懂幾分岐黃之術,今後家裡人病了傷了也輕易多了。
錢玉一愣,看著她眉頭再次鎖緊,“你是不想跟我們走?”
“你這心腸暴虐的惡女人,臉皮比豬油還厚!”錢多氣得咬牙罵,這女人的意義,清楚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寡廉鮮恥,真是氣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