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已然想妥了,你在府裡便充個西席,與夫人做伴之餘教她認字,每月例銀與府內一等丫頭相稱,如何?”
“不瞞錢公子,文施身上的衣裳便是木女人所贈,木女人和順漂亮,能與她講課,倒是文施的幸運。”
“你……還好麼?”
回到宅院時,酉時已過,叮嚀廚娘做了些飯菜送到書房內胡亂吃了,又讓丫頭們將打來燒好的水倒進浴桶裡,錢玉便斥逐了留在書房服侍的丫頭們,關上了房門。
淳於敷微微欠身,“多謝錢公子。”
把本身比作明珠,這話未免傲慢。錢玉淡淡看她一眼,“你是怪我不識明珠,還是過分誇耀本身?你們胡人,都是這般不識禮數的?”
她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錢玉。鄉名流族間,女子笄而字,字而字,便是及笄後被夫家迎娶過門時,夫君為她取表字,這纔算是承認她的主母成分。
“淳於女人豈不是明知故問,方纔我們不是見過,錢玉好好的不勞女人操心!”
錢玉皺眉,迷惑間,還是穿好了衣裳,伸手整了一下冠帶,淡淡道,“出去。”
木雪看都冇看她一眼,拿起浴桶邊木盆,替她打了水,擱在書房屏風背麵,“快去吧。”
扯著衣裳的手一頓,“誰?”
這個設法在腦內過了一遍,淳於敷嘴角浮起一抹不易發覺的笑,“那倒是文施不懂禮數了,文施這便告彆,不打攪錢公子安息了。”
燈籠的光照亮了廊回的路,淳於敷噙著淺笑不緊不慢地往客房走,拐廊處忽而撞上提著燈籠的木雪。
這番話,卻伶牙利齒地不似隻知舞刀弄劍的胡地生養出女子說的了。錢玉麵無神采望她一眼,“文施?”
“過謙反致損,漢人不解其害,隻一味謙讓,倒是謬之極。家父平時教養文施時,便如此說。”淳於敷風雅地一展衣袖,笑了,“公子既留下文施,想必也是做好了安設文施的籌算,文施不肯做閒人吃閒飯,致人傳些流言流言,那文施為何不成先來找公子,讓公子奉告文施,留下的前提是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