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嬌在棚子裡稍稍坐了一會兒,就感覺有些呼吸不暢,便讓人叮嚀了下去,說是馬上出發。正巧這時候前頭陶老邁也派人過來回話,說縣太爺康大人已經到了下葬的處所了,讓這邊加快點腳程。
這時候西跨院那邊又傳來了模糊約約的嗩呐和鑼鼓聲,謝玉嬌坐到打扮台前,喜鵲過來為她梳好了頭,那邊紫燕從外頭剪了一支梔子花出去,遞到喜鵲手邊道:“給女人帶上這個吧,不然光溜溜的,怪欠都雅的。”
隻聽喜鵲道:“之前表女人在的時候,那裡能比及這花開,早就剪了送來女人房裡了。”
“女人可真是太都雅了,果然用那牛乳洗臉,臉會白,我瞧著女人比之前更白了,這皮膚都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的。”
謝玉嬌就著麵前那算不得太清楚的銅鏡往裡頭看了一眼,實在她的摸樣也冇如何變,如何宿世就瞧著冇這麼都雅呢?必定是因為此生這個身子金尊玉貴的模樣,宿世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長大了也養不出這輩子這份氣度來。
“行了你就彆誇了,女人的皮膚再好,那也長在女人身上,你就是那牛乳沐浴,也養不出這一身好皮郛來的。”紫燕說著,隻開口道:“太太那邊來人了,問女人好了冇有。”
既然謝玉嬌是將來的少奶奶,少不得她這個通房丫環要來認認主子,她本來是要給謝玉嬌一個上馬威的,誰曾想謝玉嬌竟然如許短長,反倒將了她一軍,差點兒讓她討個冇臉。
這梔子花還未盛開,含苞待放的簪在髮髻上,更加襯得謝玉嬌肌若凝脂,明麗不成方物。
喜鵲出去,正巧就瞧見那丫環出去,手裡還端著一盞茶,不由問道:“女人喝過茶了嗎?我倒是又倒了一杯來。”
謝玉嬌聽了這話真真是要笑出來了,另有請送葬的再坐坐,也是冇誰了。
這一起走來也有四五裡路,固然早上走的早,但這中間一來二去的停歇,倒是遲誤了很多時候,這會子眼看都要到晌午了。幸虧謝玉嬌早上吃飽了出來,不然可還真的撐不住了。饒是如此,她本來白淨的臉頰早已經被太陽曬的微微發紅,額頭上沾著些許的汗珠。
翠杏回了何文海的帳子,將那冇送出去的茶盞往何文海的麵前一攤,帶著幾分撒嬌,氣呼呼道:“這將來的少奶奶還真不好服侍呢,我巴巴的倒了茶給她喝,她還說:我不喝外頭的茶。”
何文海臉上帶著幾分不屑,回想起方纔謝玉嬌那出水芙蓉般的模樣,真是比她頭上戴著那朵梔子花還要更芳香幾分,隻笑著道:“美人天然是有些小脾氣的,那又如何樣,比及時候過了門,還不是聽我的嗎?”
那何文海固然在外頭不敢亂搞,但家裡都雅的丫環卻冇少糟蹋的,隻伸手將翠杏摟在了懷中道:“妒忌了不成?”
謝玉嬌這生物鐘也總算是跟上了當代人的節拍,天還冇亮就醒了過來。丫環早已經籌辦好了本日要穿的孝服,打了水出去奉侍謝玉嬌洗漱,謝玉嬌推開窗子一看,外頭的梔子花已經開了,樹枝上烏黑的一團,那花香氣都飄到了房裡來。
一身重孝加身,謝玉嬌不由感覺表情都沉重了幾分。
傳聞之前徐蕙如在的時候,她們兩個就是樓上樓下的住著,想必兩人的豪情也是很好的,宿世謝玉嬌冇有表姐妹,倒是對這個素未蒙麵的表妹有些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