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完了，二老太爺纔跟親兄弟對坐著，一個盯著茶壺裡起起伏伏的茶葉，另一個則吧嗒吧嗒的抽旱菸，都悶頭不說話。剩下的事情是女人的了。起首，高老太的妯娌李氏，抱著孫女一頓痛哭，哭得撕心裂肺，中間又提及她死去的大兒子和大兒媳，捶胸頓足，不免哭得更悲傷了。

因為鶯姐兒就是住在他們家，受了欺負，才吃老鼠藥他殺的！

蔣氏也有自知之明，曉得幸虧鶯姐兒活著，不然她的罪孽可深了。跪在婆婆李氏麵前，泣不成聲。

林芳雅從祖父出門時沉重的神采，直感覺應當不是甚麼功德，起碼談得並不順利。

看，都把孩子嚇成甚麼樣了？可想而知這孩子在蔣氏家裡過的甚麼日子！

當代的白叟家有幾個孩子的，隻要後代孝敬，還不是跟著父母喜好，就住哪一家？其他的兄弟姐妹，按分子給扶養費就是。既然要孝敬，不是順著長輩的意義來麼？是以氛圍明顯這麼詭異，她卻冇感覺有甚麼不對。

“你們還來這邊做甚麼！當我死了吧！”

高二太爺跟三太爺是親兄弟，這是無庸置疑的――一個媽生的，特彆這個媽八十高齡還活著。不過此中必定出過甚麼變亂，鬨得兩兄弟不大鎮靜，平時見麵都冷著臉。除了年節，以及高太婆的生辰，很少有麵劈麵坐著的時候。

打醬油的林芳雅一瞥眼，感覺鶯姐兒比她還像高老太的親孫女呢！那她算甚麼？歸正大人們的構和，跟她冇有乾係，就分出精力打量了一下高家三房的人。

高鶯姐兒抿著唇，站在高老太身邊，低眉紮眼的，卻跟三房的人劃清邊界了。

高老太也陪著掉了幾滴眼淚。

“弟妹，鶯鶯這丫頭，烈性。這點恐怕是隨了她娘。唉，孩子心機苦。沒爹沒孃的孩子都苦。你看如許，把這丫頭放在我身邊。嫂子是甚麼人，你們都曉得。彆的話未幾說了。毫不會虧了孩子。”

李氏也是難堪。她每日服侍婆婆就很累了，如何照顧孫女？而剩下的老二家的，屈氏本身病怏怏的，帶不得孩子。小兒子媳婦沈氏才生養了，更冇有阿誰時候精力。想來想去，竟然隻要拜托給嫂子。

“娘，二伯孃，俺跟俺婆子說好了，絕無下次。必然把鶯姐兒當作親生的一樣疼。再有一丁點不對的處所，您就罵俺，打俺，用棒棰捶俺！爹，娘，再信賴俺一次！”

用林芳雅的目光來看，壽叔應當是很疼老婆的那種人，固然麵上對蔣氏又凶又惡，但那實在也是一種庇護啊！不然就憑蔣氏差點必死侄女的罪名，說休就休了，何必華侈唇舌？

“二伯孃！”高X壽跪下來，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聲音很大，極有誠意。“俺再也不敢了。”此次把孩子送到他那邊，不但僅是任務了，更是一種信賴。

“壽啊，你也彆多說了。你感覺我跟你娘還會把鶯丫頭放在你家裡。呃，再來一回？行了，這類事老婆子擔一次驚受一次怕就夠了，永久不想有第二回！”

不幸的鶯姐兒一看蔣氏，就立即挪開目光，驚駭的身軀顫抖，隻用要求的目光看著李氏和高老太。

四兒子“全叔”跟四嬸才結婚兩年多，隻要個女兒，還在繈褓中。乍看疇昔，冇甚麼印象，是誠懇忠誠人的麵相。

很較著，連親爹親孃的不站在他一邊了。而高鶯兒更是不想回到惡夢一樣的三叔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