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彆有滋味。

子桑聿嘴上應著，不免想起些舊事。

捏著杯蓋的手又不由一頓，卻不知這女兒內心到底是個甚麼動機，女兒家熟悉玩耍是功德，隻是就怕……腦海裡又閃現起楠兒的男兒扮相來。

“若不嫌棄，兒臣便說個通解罷。”皇子睿道禮，看回座上的父皇，口中正辭：“天下王朝千秋萬世更替諸多，戰亂，易主，皆是史乘當中常有之事。兒臣以為，不管王朝榮衰與否，百姓過的日子還是是苦。且不說那些官宦世家繁華子孫，他們有地步有宅院，多是世襲之宗，不得講求；可那活在淺顯巷子的百姓，不管王朝繁華、日子還是苦困；不管王朝毀滅、還是易子而食。以是兒臣以為，興亡亦苦。”

百官屏聲斂氣，長路至此不聞一聲輕咳。

提及安神草，子桑聿又不由感喟。

自有宮人候在皇城鐘樓處，五更一到，便鳴鼓敲鐘五聲；文武百官四更過半便已在宮門等待，待五鼓聲響，前宮門開，便清算衣袍魚龍貫入。宮道兩旁，立著嚴肅的禦林軍，雪纔將掃過，乾淨長道連鋪至延和殿前。

那數人連連擺手，直道早朝議事之重，怎可一時遁辭？子桑聿無可何如，便讓大總管連忠安排洗漱早膳，讓他數人安息半晌，五改換洗衣袍上朝去。再看天氣尚早，多年來的風俗未改，還是攜了宮人帶著儀仗往景和殿去了。

朝中臣子聞言，無不幾次獎飾，分黨結派的更甚。

“睿哥哥為長，皇弟自應謙遜。”站起家來時，皇子諾便扶手朝皇子睿道了一禮。皇子睿看了他一眼，還未開口，那座上的子桑聿便笑了：

“恰是。”藍兒笑了，“公主與柏女人豪情甚好，說是徹夜在西市玩耍時候已晚，故帶回宮來住一夜。見過娘娘了，娘娘也未說些甚麼。”

殿內臣子悉上百數十人，這些年來三年一秋試未曾改，雖有新員添入，但又因元老去官，故而朝中人數也不算驟增。而子桑聿膝下兩名皇子年紀見長，十歲後，便也正襟衣袍入朝議事，為的是耳濡目染，自小熏陶那帝王家策論天下的品性。

正天一斷，隻說這草能安神卻亂緒。

皇子睿身著一墨藍色蟠龍長袍，上繡銀線，皆是蘇杭繡孃的妙技術；墨袍之下，襯著烏黑色的中衣，又履一層金紗薄衾。頭冠紫金八寶琉璃，嵌著客歲天子賞他的一顆紅寶石，顯得五官愈發精雕細琢、那雙端倪，與子桑聿普通英毅。

雖如是說，但是外臣與妃嬪同謀，向來是朝中忌諱的事。顧初允乃大師之戶，這些事理斷不成能不懂。但是細心考慮，趙乾的話也不無事理。

小廝眼神流轉，又道：“娘娘必然會為皇上著想的。”

“自是好，那安神草不消也罷。”還記得柏傾冉一次夢醒，曾唸叨今後孩兒早殤，子桑聿是否會另立儲君，對她淡情？六合知己，子桑聿那夜慌得短長，更是好幾月未曾理睬過宣陽宮皇子諾的事情，就怕柏傾冉將這夢掛記，想得太多。

心中忽而煩惱。

顧初允的父親顧樘，好歹也是朝中一品重臣、但是他對於立儲一事從不表態，彷彿不想參與到這場爭奪戰當中。顧初允心想，若父親支撐諾兒，那這事必然也是成了。

“嗯。”

“前段時候，朕曾讓李翰林、黎大報酬兩個皇兒擬題磨練國策，厥後看了試題，感覺百姓苦這一個編目不錯，故本日想讓皇兒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