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大部分商店都是供銷社下設的網點，也有一些私家開的小店。他們的捲菸從鄉供銷社拿，鄉供銷社從縣糖菸酒公司拿，縣糖菸酒公司從市糖菸酒公司拿，市糖菸酒公司再從菸草公司進。

外婆給了他個白眼，抬杠道：“你個不識好歹的老東西，在彆人麵前顯擺時如何不說這些？”

拿壓歲錢，打牌，守夜，在鄉村過年遠比城裡豐年味。

章程打了個哈欠，風輕雲淡地說：“刨去來回車費，大抵能賺八十吧。”

鄉村還是跟城裡有差異啊，城裡賣得最火的是一塊一的黃桂花，而曹仁貴問的這兩種煙才兩毛多一盒。想到將來走得是量，章程笑道：“大鳳蝶三塊5、炮台三塊三，一條貴六毛。如果您先給錢，那一條還能夠優惠一毛。”

大表哥一邊打著砂紙，一邊昂首說道：“三兒，我不想做一輩子木工，想出去見見世麵，要不把我也帶上吧。”

“我過完年籌算去賣煙，想請你幫我做個裝捲菸的盒子，就像電影裡那種扁扁的、大大的，能夠掛在胸前，還能夠合上。”

跟哥走，抽良朋；跟哥乾，坐皇冠！

這完整得益於母親吳秀蘭的遠房表兄王青山，他跟吳秀蘭一樣都是從鄉村出來的，在南濱國營動力機器廠小車班當司機。逢年過節，他都會開吉普車回故鄉，歸正出產柴油機的動力機器廠效益好，車隊的司機幾近都這麼乾。

老吳家的外孫，正兒八經的城裡人，他爸還是義士，應當不會信口雌黃。春節期間捲菸早脫貨的曹仁貴當然不會錯過機遇，饒有興趣地問：“三兒，你真能搞到議價煙？”

在鄉村，有個城裡的親戚是非常有麵子的事，何況章程是正兒八經的“貿易戶口”。一進門，大舅二舅、大舅媽二舅媽就拉著問長問短，表哥表弟和表姐則透暴露一臉戀慕不已的神采。

吳小柱一看有戲，立馬吹噓道：“曹伯伯，你不是不曉得，我姑在市供電局，我姑父是義士，我姐在特區上班，有甚麼煙我弟搞不到？來……我給你點上，好幾毛錢一根呢，千萬彆華侈了。”

外公外婆和幾個表弟表姐早已在村口翹首以盼，瞥見外孫彆提多歡暢，天然也少不了跟王青山一番客氣，非得拉他們去家裡用飯。大過年的，誰還能去彆人家用飯？王青山趕緊婉拒二老的美意，商定完回城時候後便開車回鄰村故鄉了。

在鄉村把煙拆開來賣本來就是暴利，兩毛九的大鳳蝶賣五分錢一根，一盒能賺七毛錢。章程固然加了價，但不加價能叫議價嗎？就算加幾毛錢一條那也無益可圖，關頭是要有貨。

南濱是地級市，市場很大，倒不怕大表哥跟本身搶買賣，更何況都是一家人。看著吳小柱一臉等候的模樣，章程指著正跟二舅他們打牌的大舅問：“我倒冇甚麼題目，關頭是你爸能同意嗎？”

接下來的兩天，章程並冇有在大舅家呆著，給大姨和小姨拜完年，就和大表哥一起騎小舅的自行車一個村一個村轉悠。重點考查村裡那些小商店，體味鄉村的捲菸市場。

吳小柱張大著嘴巴，如何也不敢信賴是真的，要曉得他爸那樣的技術人，一天賦一塊五的人為，還不必然每天都有得做。

第二天一早，章慧和章琳提著大包小包的年禮，陪章程一起在機器廠東門外等待。吳秀蘭早打過號召，冇等多大會兒，王青山的吉普車便停在大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