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心中火花一閃,胡亂地踩上繡鞋跑到黃花梨大案旁,翻動著案頭的一疊名家法帖:“明日一早托人把這《重陽帖》拿出去給你哥哥,讓他到父親提過的積古齋估個價,隻先彆焦急賣,等回了我再說。”
仙毫前腳出去,紅霞引了個十四五歲的丫頭出去:“見過四娘,奴婢是大娘子身邊的蓮兒。大娘子聽聞您最愛書畫,從徽州給您帶了胡開文親製的鬆煙墨來。”蓮兒笑容滿麵的將一個錦匣翻開,謹慎翼翼的交到紅霞手上。紅霞隻將錦盒送到寶璐麵前,裡頭整整齊齊八塊描金鬆煙墨,每一塊上都刻著八仙之一,自翻開盒子就有一股子墨香襲來,比平常的鬆煙墨味道芬芳好多。
紅霞當即取下腰間鑰匙,又從樟木箱子裡取來一個鑲螺鈿的錦匣,翻開兩寸長的琵琶鎖,把三十餘兩銀子呈在寶璐跟前:“回四娘,您的月銀一向是奴婢保管的。您七歲起每月有十兩月銀,雖我們統統用度均是宮中出,但您打賞丫環婆子們非常風雅,又隔三差五的讓人從外頭捎些精美的玩意兒,是以所餘隻要這麼多了。”說完又瞥了一眼侯月,似是想求她作證。
等紅霞收了錦匣退了出去,值夜的侯月服侍寶璐淨麵漱口換了中衣,看著主子坐在帳內手指不住地纏繞著香包上的穗子,一幅憂心忡忡:“四娘,您但是需求銀錢?”
回到殿春簃,寶璐忙叫碧螺喊了侯月紅霞過來過來:“好姐姐,我的月銀可一向是你們哪位管著?銀子放在那邊?祖父生辰,我想著不能年年送書畫,可我的女工又不成模樣。聽小叔叔說京裡皮貨鋪子裡來了些不錯的外相,因著反季百來兩就能買個不錯的。”
“如此就隻要劍舞冇有下落了。”勝利並冇有衝昏寶瓊這個做姐姐的腦筋。
“紅霞姐姐說的冇錯,單說大廚房來給我們送食材的婆子,隻要食材挑的新奇,次次都能得您百餘錢。再說我們小廚房裡得鐵鍋鐵鏟,找城裡最馳名的鐵匠鋪子打了三回您纔對勁。”侯月會心,開口幫腔道。
“那我總免不了向兩位姐姐乞貸應急了。”
看了兩眼本身匣底都鋪不滿的碎銀子,寶璐不由歎了口氣:“哎,本想本身是個財主,這些銀子也就夠給祖父買個狐狸毛的領子吧?姐妹們那邊也都和我普通?”
寶璐不在禮品上多做膠葛,又阿諛起本身祖母來:“祖母真是短長,聽侯月說您指導了她爹爹幾句以後,觀濤樓一座難求,文人雅士爭相千往。除了世家望族後輩,連幾個皇子也去集會呢。”眼神晃過韓家姐弟,見公然引了他們重視。
“三丫頭如此聰明,離不開太夫人和隋嬤嬤的教誨。”小丫頭扶著肚子還不太顯的三夫人出去。童氏剛在大長公主跟前站定,就被大長公主擺手免了禮,又叫白檀拿了幾個軟墊過來。隋嬤嬤雖在大長公主跟前當差,但和劉嬤嬤分歧的事,她是孝德皇後身邊女官出宮嫁人後生的女兒,並非奴籍。前任內院總管嬤嬤容養之前,隋嬤嬤專門教誨小娘子們,算是幾個小娘子的開蒙先生,是闔府獨一得童氏恭敬的下人。“太夫人,幾個丫頭也有快一年冇入書院了,也該給她們另擇先生纔是。”童氏雖本身隻勉強識得幾個大字,對女兒的教誨倒是上心,從不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一套。
遠香堂裡一片鶯聲燕語,除了二孃三娘和唐珩外,在坐的果不其然另有韓家姐弟。寶璐看祖母和英環說談笑笑性子頗高,趕緊粘到祖母身上做出一副不幸兮兮得寵的模樣,直拉著大長公主說了好一陣妙語。末端才偶然問道:“不怪祖母喜好英環姐姐,環姐姐給孫女送的胡開文親製八仙描金鬆煙墨,孫女的確愛不釋手。”又轉頭看向英環,“環姐姐送其他姐妹的禮品都是甚麼?若比八仙墨還好,mm但是不依。”英環神采微紅,端起蓋碗並未放到嘴邊:“給姐妹們的天然是一樣,都是胡開文親製的鬆煙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