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紅霞比那幾個大些,現在又是院子裡的管事丫環。”
三嬸之父是鎮國公少時在軍中曆練交友的一名同性兄弟,兩人互換信物商定結為親家。這位將軍丁壯戰死疆場,家中女兒隻要一個庶女。鎮國公還是信守承諾,讓年事差未幾的唐桐迎娶童氏進門。童氏因自小無人上心管束,天生一副快人快語。雖生的明豔,但不通文墨。寶璐記得三叔三嬸此光陰子倒也調和,直到三嬸脾氣大變才和三叔生了嫌隙。厥後不知怎的,三叔納了同僚的庶妹文氏為貴妾。
想不到宿世各種這麼快就要重新來過,寶璐心中萬般眉目,卻也隻能帶著瞻星和幾個托盤子的小丫環往蹈和館去。
“奴婢膚見,該是因為曹嬤嬤。”
沈氏道:“四丫頭倒不如給星兒改個名字,一等丫環的名字要劃一些纔好。”
寶璐在二孃三孃的伴隨下,被幾人的大丫環們一起簇擁往殿春簃去。步過遠香堂西牆外的小小洞門,便是一座獨立的小園。一片素色鵝卵石鋪就的地坪連接著坐北朝南的三間小軒,正中北窗兩側,懸有當代大儒洪紹清的春聯“巢安翡翠春雲暖,窗護芭蕉夜雨涼”。窗後小天井內,疏鬆植了芭蕉、天竺、臘梅,還點了幾株鐵皮石筍。屋外幾曲迴廊,西壁附有幾間小舍。園中一角略置疊石構成一個小小花壇,壇中數株芍藥名品,並兩棵百年紫薇。最妙的是,西南牆角下用湖石砌成小潭,譚上有泉曰涵碧,晶瑩澈底。緊靠泉潭,隻用兩根柱子頂起了半個屋頂,緊靠界牆之上,構成一座半亭,名“冷泉亭”。
“曹嬤嬤如何了?”
“世子夫人親身挑的人,端方都是不差的,且隻覺得星月雲霞都是普通。”
姐妹們嬉鬨一陣,散去不提。紅霞望雲各自繁忙著歸置寶璐的衣裳頭麵嫁妝等物,侯月帶著二等丫環碧螺翠螺辦理一應器皿安排,新進等的大丫環瞻星在主子的批示下清算著黃花梨大案上各色筆筒湖筆寶硯水洗等物。
“二等丫環是本在曼陀羅館服侍茶水的碧螺那幾個,一等裡頭紅霞明月彩雲是必然跟疇昔的。”
稱心快意的四娘笑容滿滿:“《承平清話》上說,凡焚香、試茶、洗硯、校書、侯月、聽雨、望雲、瞻星、澆花、高臥、垂釣、看山、對話、漱泉、禮佛、嘗酒、翻經、刻竹,喂鶴,皆一人獨享之樂。女兒獨居殿春簃,隻願少些調皮,得意其樂。明月、彩雲、星兒就改叫侯月、望雲、瞻星吧。紅霞姐姐比她們都大些,名字和這三個新名倒也劃一,不改也還使得。”此生當代,她要統統都分歧之前。
仲春初十,宜搬家。早餐過後,丫環婆子們忙著清算金飾,大長公主從私庫裡取出本身嫁奩裡一套黃花梨素麵傢俱並花器茶具文房之物多少,命人抬去殿春簃。
蹈和館外,寶璐遇見正送祖母身邊隋嬤嬤出門的三姐寶玶,以及和本身同路的姐姐寶瓊。三個小娘子一齊進了童氏的屋子,寶璐三嬸正眉飛色舞的和大丫環虎魄說著讓小廚房把白嬤嬤送來的燕窩取兩盞晚餐時做了三叔愛好的燕窩雞茸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