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支前說：“大買賣小買賣都算經商。想當年我在藥鋪學徒的時候，我們是大藥鋪，中間另有小藥鋪，內裡就有賣膏藥的，賣大力丸的，也有賣紅花、藥酒甚麼的，這不都是經商嗎。少量的，就是小商小販。你去賣蘑菇，應當是小估客。”

主顧：“多少錢一斤？”

沈淑嫻看兒子采回一土藍榛蘑，“誌鵬，在哪兒采的，這蘑菇挺好啊！”

過了一會兒，也冇人買蘑菇。

“媽，在後山采的，我想拿到縣城賣，你說行不可？”

趙誌鵬一看，這小孩大腦袋，小細脖，瘦得像個狗，埋裡埋汰的，兩個大眼睛滴溜溜亂轉。

小孩冇有跑遠，站在十幾米遠的處所看著趙誌鵬，然厥後回閒逛。

小孩樂了，“行！”

“會呀。”

趙誌鵬看這小孩說話很衝，就冇理睬對方。

趙支前說：“我看夠嗆，如果能掙錢，早就有人賣了！”

但是，如何呼喊呢？他不曉得，也張不開嘴。

趙誌鵬不懂做買賣，但他感覺便宜點兒也行，歸正冇有本錢。

趙誌鵬就是要把他趕走，並冇使甚麼力量。

既然上不了大學，就不管是不是正道了，能掙錢纔是真的，應當比補綴地球強吧。

胡衝搖點頭，但他又問趙誌鵬，“趙哥，能便宜嗎？”

恰好，他們家有一個很舊的盤秤，趙誌鵬又練練如何利用。

因為持續下了幾天雨，氣候方纔放晴，還不能下地乾活，以是，明天出產隊也放假。

“你會呼喊嗎？”他想到小孩。

主顧：“能便宜嗎？”

他氣壞了，俄然站起了，照著小孩屁股就是一腳，“滾！”

這個門市是百貨公司所屬的，叫做七門。

趙誌鵬懶得理睬他，把臉轉向一邊。

胡衝說：“不可，要買就三斤四毛！”

趙誌鵬說：“冇用飯你該死！”

下過雨，蘑菇長得很快，也很多。

這時，來了一個小孩，“喂！大個子，你是哪的？”

蘑菇是嬌慣的東西，輕易碎，怕踢。

兩筐蘑菇，售票員收了他2毛錢。

趙誌鵬笑道：“爹，那我就做小估客。”

第二天，趙誌鵬把蘑菇放在兩個豬腰筐裡，坐上早班客車去了縣城。

他和李秀芳在縣城逛過街，去過一個賣小百貨的第七門市部。

趙誌鵬冇賣過東西，還覺得像商店裡一樣，售貨員等著主顧買貨呢。

到了北山，一個多小時，他就采了一土藍榛蘑。

他把家裡的3塊多錢都帶來了，籌辦找零用的。

然後，就坐在一個樹墩上歇息。

沈淑嫻笑道：“你這點兒玩意兒，算啥經商，郭筆印纔是經商呢！”

這時，他才曉得，小孩13歲，叫胡衝，外號胡老尿子，是個孤兒，在嬸子家住，嬸子對他很不好。

這個順口溜，很風行，趙誌鵬也聞聲過。

“啊，你真是屯二含混呀。”小孩笑笑，暴露白白的牙齒，然後諷刺道，“屯二含混進城，腰紮麻繩，打個電炮，不知哪兒疼，喝瓶汽水，不曉得退瓶，看場電影，不知啥名，看場球賽，不知勝負，找不到廁所，旮旯也行……”

山上有太多的樹墩，大的小的、高的矮的，有陳腐的，也有新的，都是被砍伐掉做燒柴了。

沈淑嫻想了想，“也冇傳聞有人賣過呀，誰曉得行不可呢。”

趙誌鵬冇好氣地說：“我還想要兩毛錢呢！”

“媽呀！”小孩猝不及防，撒腿就跑，還罵了一句，“傻大個子！”

以後，趙誌鵬又山上采了兩土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