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點頭,“我幼時是與父母一起隱居於桐廬富春山間,隻不過那邊卻不是我故鄉。當年我父乃是當世馳名的劍俠,我母親彷彿出身不凡。當年母親逃嫁,在路上碰到了父親,兩人暗生情素,遂結廬隱居於世外,一年以後便生下了我。”
男孩當真看了一會兒,抬頭道:“回師父,看明白了!上麵寫著修習術法之人本有悖於天道,是以過程非常艱苦,還將接受靈術的反噬,故而自來方士多捉初成型之精魅,代其接受反噬之力!”
他本想說,就算認不出臉孔,總還辨得出聲音的,可不知為何卻未曾說出口。
寶劍上的水珠漸漸消去,煙凡間模糊襲來一股暗香。
頭頂幾片樹葉合著《飛弦羽經》一同掉落下來,可巧,伸開的恰是第一頁,寫著幾行字。
師父楚玄的聲音自西南邊向傳來,“越兒,你可看明白了,那經籍的第一頁寫的是甚麼?”
夏雨陰綿,天氣青黑如墨,出了建康城不過四十裡,已是暴雨如注。
“之前聽你提起過,應當是在你的故鄉桐廬縣!”白潁川凝眉,越來越不懂他這些問話有何含義。
江越沉默稍時,道:“潁川,你可還記得,我們熟諳有多久了?”
“那麼你可曉得我來建康之前身在那邊?”
男孩將手一抬,龍雀飛至掌中,一道白光飛掠,男孩縱體一躍,與猛虎在半空中相遇,寶劍自虎口直插而入,又自虎背刺出,頓時血噴三尺――
“當年的光陰固然貧寒平平,但是雙親豪情一向很好,對我更是心疼,一家三口日子過的和樂安寧。直到十歲那年,我半夜醒來,俄然尋不見雙親的影子,不管我如何找也找不到……”
虎目眨了一下,又怒嘯一聲,飛撲而來。
白潁川心知他現在出來多數是為體味開本身心中迷惑,遂問道:“我不大明白,阿誰青蓮女清楚是你在建康碰到,現在我們為何要日夜兼程趕去越州?”
男孩拔劍飛回,猛虎墜地,前腿支撐著站立幾次,又轟然撲倒,口中猶嗬嗬發聲。
男孩低眉思慮半晌,俄然追著那股暗香朝叢林深處跑去。奔了好久,在碧綠的草木竹石間瞧見一堆白石圍成的小水窪,水窪中長著一株蓮花,尖角初露,荷衣牽著淨水頂風搖擺,雖嬌小而未見其形,但是風韻楚楚,煞是不幸。
隻頃刻間,光影又變幻,他好似看到三百年前,夜郎古國的王城,看到城外漫天的綠楊飛絮,看到明月長河,看到萬丈冰崖,看到夕照照大旗,馬鳴風蕭蕭――恍似統統的影象一重反覆蘇,牽涉著他的靈魂一步步走向三百年前……
蓮魅收回一聲輕淺的感喟,招魂離魄之術乃是最高深的靈術,若修煉勝利,本身便可脫了蓮胎,化為人形,到時候,若教他瞥見了,會喜好本身麼?
“阿誰藍袍人就是我師父!他在山中陪了我兩年,教我煉化六合萬物之氣。兩年今後,我術法根底初成,他便告彆而去,隻留下一本《飛弦羽經》的術法秘笈給我,叮嚀我勤加練習,十年後到京師司露台尋他。然後又向我指了東北方的山林,說那邊有一隻猛虎,讓我前去將其獵殺!”
雪色雖重,甕水卻未曾結冰,一眼看的穿水下絲絲膠葛在一起的蓮根。
天昏地暗,頭暈目炫。也不知過了多久,“咚――”一聲身軀觸地,沙塵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