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燭光，靜看美人打扮，恍恍忽惚間，似連心也醉了，不覺癡癡道：“之前不知有多少個光陰，曾想過能朝朝暮暮陪在你妝鏡前，現在終究得償所願！”

珠兒又哭了半晌，吃力抬開端，喃喃道：“承之哥哥，珠兒內心會一向記取你，但是，你今後不要再記取珠兒了好不好？”

語畢拉過衾被蓋在他身上，在他臉頰灑下幾滴淚，掩麵飛奔而出，纖柔的身影自一株花樹下飛過，花枝頓時簌簌顫抖，錦重重落了一地飛花。

白承之道：“眼下我人在這裡，也是一樣！”

不久朱淑妃便來了，瞧珠兒半躺在竹榻上，臉頰一片潮紅，一雙眼眸水汪汪的，似另有些紅腫，心下不覺一陣難過――這個小公主一向天真明麗，現在這般淒楚的模樣，看起來真教人不忍。

她稱其為母妃，便是有知心的話要講，白承之摸摸她的頭，回身出去。

白承之返來時，見她正抱膝坐在蠟燭前，絲髮披垂滿肩，纖柔的腳掌緊貼著空中，眸色與燭光相互輝映，似安寧，又似恍惚。見他上前來坐在身側，遂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腰身，側臉埋在他胸膛。

兩人相對看了半晌，珠兒緩緩開口道：“淑妃娘娘，父皇的帕子，可不成以給我？”

她的眼淚似串連不竭的珠子，一顆顆落在帕子上，語音也越來越含混，“其實在很小的時候，我就感覺我永久都不會分開父皇的，他是那麼的疼我、愛我，我不能落空他――”

“珠兒，珠兒……”喚了幾聲，卻不知該說甚麼，隻抬手摸著她鬢邊的髮絲不住安撫。

過一會兒，珠兒哭累了，便躺在行香館窗邊的竹榻上沉甜睡去。

珠兒頓時如遭雷擊，幾近昏迷疇昔，半晌才展開眼瞧著他，伏在他懷中抽泣。

白承之點頭，撫著她的秀髮，“天然記得！你自小怕黑，十二歲今後從皇後孃孃的蕊珠宮裡搬出來，皇上不放心，就搜尋來這塊水晶玻璃寶鏡，安排在殿中，又在四壁鑲嵌明珠，明珠寶鏡殿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珠兒無言，任他將本身抱緊，半晌眨眨眼睛道：“但是我不能對著你這麵‘鏡子’打扮啊！”

她的語氣那麼淡，淑妃卻恍似被利箭穿心，容色慘白，身子晃了幾晃，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一向以來，待她如珍似寶的父親，究竟是為何，本身會棄他於千裡以外呢？在他纏綿病榻之際，思起本身這個不孝女，心中又做何感觸？

白承之瞧著她麵色不好，柔聲問道：“究竟是如何了？”

白承之心下猶疑，卻不回絕，點頭。

淑妃驀地一驚，顫聲道：“公主，你……你決定了？”見珠兒低垂著頭，荏弱的雙肩悄悄顫抖，禁不住又問，“那麼白將軍……”

自而後，寶鏡毀，人不在，相思無儘，卻與那個訴衷腸？

珠兒不言，眸子眨了幾眨說道：“承之哥哥，我想見一見淑妃娘娘，你叫她來，好不好？”

門外月色皎然，飛花如夢。

白承之眉心狠狠一蹙，展開眼，忽覺腦筋一陣昏沉，如在夢中。珠兒嬌柔的手掌自他的頸後悄悄滑入衣中，在他耳邊低喚道：“承之哥哥……承之哥哥……”

白承之怔了怔，含笑起家扶她坐在妝鏡前，瞧她用新月銀梳將輕滑如綢的秀髮分攏兩側，又翻開胭脂盒子，塗了些嫣紅的脂粉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