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稍一思慮，“十七公主和順貌美，與珠兒公主脾氣最類似，該是最合適的一個！”

江越驚奇，回身在她麵前蹲下，“如何不走了？”

“你要庇護的不止是月柔，”楚玄睨了她一眼沉聲道，“另有和王殿下，從現在起，若殿下有任何閃失，唯你是問！”

楚嶽涵將下巴抵在他肩頭，想了半晌緩緩道：“昨早晨聽和王殿下講了一夜的故事，關於先帝陛下和太後孃娘。師兄，世人所求，多逃不過封王拜相，一朝權傾天下，你呢，你想做甚麼？”

他絃歌和順，好似當年在洛陽初見時的模樣。

結界以外，洛瑾萱俄然抬手在明黃的光牆上悄悄一碰，頓光陰牆崩裂，煙花飄零，連古琴上的海棠也片片飛碎。

他站起來走到她麵前，抬手撫著她的臉頰，半晌悠悠道：“棠兒，我自去了，你莫要悲傷，這一世負你很多，我等你來世再聚！”

此生，此世，最後和終究，他在本身內心從未曾竄改過。

和王本不忍惹她悲傷，可此事過分奇特，禁不住問道：“皇祖母，孫兒不明白，這究竟是如何回事？莫非是鄢陵和皇姑姑的宅兆都已遭竊？”

不經意間，和王目光超出宮牆，喃喃道：“從這個方向看，蕊珠宮與玉螺宮隔的彷彿不是很遠！”轉頭看向楚嶽涵，“你說昨早晨潛入玉螺宮那幾小我是否就是給皇祖母送信之人？”

排闥走出去，清風浩大，樹影班駁，一身素錦白袍的蕭城璧正坐在花樹下操琴。

三人甚感迷惑，蓮芯卻不肯解釋。

和王細心瞧了瞧，不覺皺眉道：“這張不是皇爺爺的江山琴麼，怎會在這裡？”

水含珠熒熒閃動，白潁川低眉，發覺手中的含光寶劍在鞘中一陣震驚。

即使繁花朝露皆不過是塵凡幻影，但是身在塵凡，誰又逃得過一個情字？

修真術法，和王一竅不通，喃喃道：“究竟是甚麼人如此用心叵測，害我皇爺爺和我皇姑姑？”

“此事聽起來也過分古怪了些！”和王點頭皺眉道：“我不明白，皇爺爺和皇姑姑都去了近二十年，為何會有人要困住他們的靈魂？”

暮年的她還是這麼美，文靜的好似一幅畫。

花樹下三小我，三般心機，三種神情。

他昂首，對她微微一笑，“棠兒，再為我舞上一曲，可好？”

空靈無塵的琴曲，恍似將塵凡舊事一一訴儘，卻聽不出一絲哀傷的味道。

***

“好餓，走不動了！”楚嶽涵扁著嘴，滿臉委曲。

醒時傍晚夜雨，芭蕉不展丁香結，頗感一絲沁冷與苦楚，遂下床去尋江越。

此去前路凶惡不成料，連楚玄也說勝算能夠在五成以下，隻是卻未曾這般對洛瑾萱明說，和王點頭，安撫道：“皇祖母放心，孫兒自有分寸！”

洛瑾萱所指之人，乃是蕭城璧與朱淑妃所生之皇三子蕭景瀾，蕭城璧歸天前將他封為吳王。與兩位哥哥分歧，這位吳王爺自小便是個武學奇才，且深惡朝政，十八歲今後便掛冠離宮，一向雲遊天下，甚少回建康來。

明月在花影間悄移，不知他的琴聲何時止住，她的舞卻還不肯停。

他揹著她，走的不快，卻很安穩。

洛瑾萱滿臉淚水，拉著他的手，“琰兒，皇祖母本不肯你涉險，你此去，如果救不了你皇爺爺，也不必勉強……必然要保全本身，統統以江山大業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