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清容替洛瑾萱卸完妝,拿著新月銀梳緩緩替她梳理著頭髮,鏡中人的神采不算太好,卻也不算太壞,想來是與蕭城璧吵了一通以後,內心略舒暢了些。
見她低眉不語,禁不住又道:“恕奴婢直言,李奚若此舉,清楚是在向娘娘宣戰,而李氏又有太後撐腰,娘娘這般逞強,就算是身份高貴,隻怕在這皇宮內裡也會被人瞧不起,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蕭城璧淡淡道:“兒臣的身材冇甚麼大礙,隻消靜養幾日便可,有勞母後操心了。”
洛瑾萱被他這一通吼惹的羞怒難耐,大聲回道:“皇上冇有做錯甚麼,就算做錯了甚麼,你是皇上,也用不著跟任何人報歉!你讓我看著你,我便看著你,敢問皇上另有甚麼唆使?臣妾頓時照辦!”一雙水眸凝著他,不料卻不由節製淚花迸濺,不過轉眼已對峙不下,心間怒哼一聲回身即去。
洛瑾萱神采大變,不聽她說話就已經走出去,一邊急道:“明天為甚麼要把他氣成那樣呢,為甚麼要對他發脾氣?”
蕭城璧碰了個冷釘子,心下甚是不快,色厲內荏道:“劈麵說著話,頭也不肯抬一下!你連看也不肯意看我嗎?是不是要朕向你報歉才行!”
清容瞧了她半晌,悄聲道:“那麼,皇上呢?娘娘表示的如此安靜,是否是在責怪皇上?不是奴婢多嘴,娘孃的行動清楚是在妒忌!”
蕭城璧隻側目看了她一眼,“先退下!”
第二天一大早,小皇子去書院讀書,小公主被乳母抱著在花圃裡玩耍,清容苦衷重重地走過來,洛瑾萱正百無聊賴,隨口就問道:“如何了?”
但是蕭城璧麵上卻一點欣喜之色也冇有,悄悄地凝了她一會兒,俄然側頭在她手掌上悄悄一吻。
二人吃了一驚,怔了稍時,清容麵上已暴露憂色,急迎上前去見禮。
李奚若站在太後身後,仍然是素淨的妝容,嬌柔的眼波向蕭城璧瞧了一眼,又倉猝垂下,當真柔情似水,我見猶憐。蕭城璧卻看也不看她,皺起眉頭,剛喝下去的藥又吐了出來。洛瑾萱嚇了一跳,倉猝替他擦拭,來侍疾的李奚若見此狀況,刹時漲紅了臉,委曲地看了太後一眼。
洛瑾萱淡淡地蹙起了秀眉,輕聲道:“是啊,明天把他氣壞了!他說的對,整天那麼多煩惱,我不但不安撫他,還要跟他活力。但是,不跟他活力,我又跟誰活力!”
思慮很久,哀哀感喟一聲,人間事本不是女子所能掌控,更何況是男人的心!
天氣將暮,幽婉的琴曲從小閣裡傳出來,清容陪侍在一旁,見洛瑾萱一整天秀眉緊蹙,心下不覺哀哀歎道:“娘娘嘴上甚麼都不說,可這琴聲還是出售了她的心機。女人的心倘若係在了一個男人身上,便不是本身的了,也由不得本身掌控。”
洛瑾萱的雙臂被他壓在了頭頂,嬌軀動了動,如水的眼波輕漾,與他對視。
迷含混糊入耳到這句話,洛瑾萱竟止不住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暗自平靜道:“介懷!介懷的要命!但是我更介懷你會煩惱,會擺佈難堪,天大的介懷,都比不上你一點點的憂愁不快更讓我肉痛。這世上,甚麼也比不了你!”
洛瑾萱想了想,輕點頭,由著清容攙扶本身到寢榻上歇息。
清容莞爾一笑,安撫道:“奴婢實在冇想到,娘娘和皇上還會吵架!剛纔見皇上氣沖沖地走了,內心可驚駭的狠,娘娘常日裡性子但是極和順的,為何明天偏要將皇上氣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