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我......”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一個陰惻惻的女聲從中間那口棺材裡傳出，在這烏黑的山穀郊野漫衍出一股深切骨髓的寒意。

“甚麼出來？佳佳你在說甚麼？”我不解地看著關佳佳。

“你......”趙詩語杏眼圓睜，似要作。

關佳佳卻擺脫我的手，失控了似的，朝火線的宅兆奔去。此時，我才重視到，阿誰豪華宅兆不曉得甚麼時候已經翻開，像盛開的花兒似的，分開出幾瓣。宅兆上剛正對著的是七口棺材中中間的那口。

遐想到白雁山可駭的白煙人，我深覺不妙，正要拽著關佳佳分開，俄然聽到關佳佳叫喚起來：“我想起來了，是你叫我來的！”

趙詩語的眼淚滴滴打在我心頭，心一陣陣地疼痛。因為老趙和我的乾係特彆，我們倆不但單是朋友乾係，乃至是親人乾係。我真不忍心她難過！可我又手足無措，我和關佳佳的乾係，她都已經曉得，這是竄改不了的究竟。人和人之間，隻要動了豪情，傷害就很輕易生，更何況是三角困難？

這座宅兆跟淺顯的宅兆大不一樣，淺顯宅兆是泥土堆成的，這座宅兆倒是石頭澆築成的，堅毅而又不失美妙。但是，如此豪華的一座宅兆，卻冇有墓碑。

此時，乾草堆已經燃起，嫋娜的青煙緩緩地上升。

伴跟著這個聲音，一團藍色的光芒從這口棺材裡飄出。這團光芒在半空快地轉動，呼呼作響，而後構成了一個女人的腦袋，彎彎細眉、敞亮的眼睛、小巧的嘴巴。這個腦袋在半空吊掛著，出幽幽藍光，目光直愣愣地瞪著關佳佳。

趙詩語款款情深地看了我一眼，說：“海名哥，你冇怠慢我！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捱餓算得了甚麼？”

趙詩語咬了咬牙，藉著山鼠的嘴巴，說：“好，海名哥，我聽你的話！”

伴跟著一陣滋滋的響聲，豪華宅兆四周冒出很多白煙，嫋娜地升到半空，將宅兆團團圍住。這些白煙被昏黃的星光一照，變得縹緲、恍忽起來，彷彿瑤池。

我一下愣住了，料不到關佳佳會問這麼刁鑽的題目。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我成了幽靈，我將和趙詩語雙棲雙飛，做一對恩愛的戀人。可做為人，我愛的是關佳佳。關佳佳說的也冇錯，我和她都終將有老去的一天。到時候成了幽靈了，在她和趙詩語之間，我該挑選誰呢？

“佳佳，要不我們按原路返回吧！”我說。

“嗯！”關佳佳點點頭。

我指著青煙對趙詩語說：“詩語，你都好長時候冇吃東西了，海名哥怠慢你了，你快吃點東西吧！”

關佳佳很不解地問我，這是要乾甚麼？我不想坦白她，坦白地奉告她，我想要照顧一下趙詩語。關佳佳抿了抿嘴唇，甚麼都不說。我曉得她內心很難受，抓著她白嫩的小手，想說些安撫的話。

“當然！”我扭頭衝關佳佳笑笑：“你是我甚麼人？甚麼時候變得這麼拘束起來了？”

關佳佳卻甩開了我的手不肯走，她扭頭往宅兆的方向看去，滿臉鎮靜。順著她的目光看，麵前的一幕使我驚呆了。隻見暗淡的星光下，半空中，不曉得甚麼時候漂泊著七口棺材。這七口棺材對著天上的北鬥七星。每口棺材都冒出白煙。它們就彷彿漂泊在河麵上似的，穩穩鐺鐺的飄著，還緩緩地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