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主張,我回身進入叔公房間。怕叔公在樓下看到,我不敢開燈,做賊似的,藉著微小的燈光,在靠窗的桌子抽屜裡翻找。這張桌子有五個抽屜,每個抽屜都冇有上鎖。
這團黑暈的遊走度非常快,彷彿一條飛蟲似的,眨眼就從一竅竄到另一竅。大抵是否因為黑痣已經被點去的原因,小章波眼裡有了亮光,神采也垂垂地規複紅潤。
關佳佳小姨的命痣不是三角痣,她是最後一個點痣。叔公給她點痣跟其彆人也不一樣。其彆人都用咒符貼住了六竅,她冇有。叔公直接用吸陽刀在她脖子上的黑痣摩挲了一會兒,再塗上藥水,然後再抹上硃砂,命痣也就點去了。
叔公明顯有甚麼苦衷才如此哀痛難過,他的苦衷到底是甚麼?他在阿誰玄色瓶子裡又看到了甚麼?那玩意兒跟他又有甚麼乾係?
這天早晨,我就失眠了,一向到半夜才模恍惚糊地睡著。
這動機一冒出來,我一下就急了,回身拔腿想去追叔公。但是,右腿剛邁出一步,我便愣是給收住了。我記起了叔公給人點三角絕命痣的阿誰玄色瓶子。叔公是在看了瓶子內裡的東西以後,才放聲痛哭的。叔公不在,我為何不看看瓶子裡到底裝的甚麼?隻要曉得瓶子裡裝的是甚麼,才氣解開叔公難過痛哭的本源!
到最後那團黑暈竄到了剩下的一竅,也就是鼻子處。這時,叔公拿出一個玄色的瓶子,堵著小章波的鼻孔。隻聽到很輕微的噗的一聲,叔公從速用蓋子將玄色瓶子給擋住。
這個答案,叔公一向冇給我解開。直到三天後,叔公的情感才垂垂地安靜下來。在這三天時候裡,叔公冇有出攤,都是把本身關在房間裡。
馬暐虢咬傷的那小我是最後一個被點去三角痣的。等那人出去以後,叔公翻開玄色瓶子,吊著一隻眼睛往裡看了看,而後竟然情不自禁地抽泣起來,一邊還流著眼淚,喃喃自語道:“如何是你?如何會是你?嗚嗚嗚......”
但是,細心一想,我感覺叔公的哀痛痛哭,彷彿不是跟滅亡的報應有關。我記得,老趙奉告他,他眉間有三角紋以後,他都冇如此痛哭墮淚。他的痛哭是從看了玄色玻璃瓶以後才生的,玄色玻璃瓶裡到底裝的甚麼東西,為何讓叔公如此難過?
我非常驚奇問叔公:“叔公,你這是如何了?玻璃瓶裡裝是甚麼呀?”
叔公彷彿這才認識到我在他身邊似的,止住抽泣,抹了一把眼淚,說:“冇甚麼,冇甚麼!”說完,眼淚又止不住流出來了。
在這期間,老趙曾打來電話,聘請叔公出去逛逛。電話是我接的,我轉告叔公,叔公卻不肯出去,還是單獨一人窩在房間裡。我想出來體味些環境,安撫他幾句,他都不讓我出來。
饒是如此,我還是費了好大的勁,纔將五個抽屜翻了個遍。但是,令我絕望的是,在這五個抽屜裡,我冇找到阿誰玄色瓶子。內心正納著悶,俄然聽到一陣輕微的咕咕聲。在這沉寂的夜裡,這聲音聽上去很清楚。
咒符貼好以後,叔公讓小章波平躺在地板上,用那把被火烤了十幾個小時的尖刀放在小章波眉間的三角痣上來回地摩挲著。
叔公這個時候都不曉得走到哪兒了,我一定能追得上,並且他是個大人,本身會照顧好本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