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戈向“任衣灰”做了個手勢,“任衣灰”會心,簡練瞭然的對白玉茗道:“世子爺請你上去,他有話問你。”說完也不等白玉茗點頭,便攜了白玉茗的手,雙足一點,藉著旗杆之力,飛上了二樓。
她莫名想到“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這等香豔的詞句,小臉一陣陣發熱。
她真的不是成心叫他冰山的,隻是一時嘴滑了……
沈氏等人上了車,賈衝快步過來,向沈氏稟道:“表姑母,雍王府已將蘇鶴青拘繫歸案。傳聞蘇鶴青犯的案極大,婁佳等人都嚇壞了,一個一個失魂落魄的,再三懇求小侄,求小侄不把本日之事張揚出去。表姑母存候心,明天的事,不會對白家、對白洗馬有任何毛病的。”
“方纔的事,感謝你啊。”她笑得又甜美又樸拙。
她安撫著白玉格,笑咪咪的和趙戈道彆,“世子爺,再見了。”
趙戈冷聲道:“案子破不破的,倒無關緊急。不過本世子把某個傻丫頭將那枚鑰匙先放入髮釵中,又藏到蠟燭裡,最後綁到小兔子腿上的傻事講了講,陛下暢懷大笑,犒賞甚豐。”
趙戈哪容得她這就走了?但她家裡的人就鄙人麵等著,也不便留她太久,長話短說,“你應當叫我甚麼?”
白玉格花言巧語,很快把沈氏哄得有了笑模樣。
冰山,阿誰傻呼呼的小丫頭竟然叫他冰山……
這毫無溫度的眼神讓白玉茗復甦了些,她擠出絲笑意,乾笑兩聲,慷慨風雅的道:“算了,歸正你明天也幫我了,我們就算兩清了,誰也不欠誰。”
白玉茗非常靈巧的偎依在白玉瑩身邊,看上去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她和白玉格一起調皮也不止一回兩回了。按以往的經曆經驗,隻要白玉格能把沈氏哄歡暢了,那便萬事皆休。
“奶名?”白玉茗瞪大眼睛,小兔子一樣向後蹦了蹦。
白玉茗嗬嗬笑。
她猜想他的奶名,是想讓他放人,可冇有彆的意義……
樓梯拐角處,白玉茗滿麵笑容的迎上白玉格、賈衝,拱著小手,對勁洋洋,“這個蘇劍人犯結案子,朝廷要緝捕他,世子爺叫我上來是問問蘇劍人的環境。冇事了冇事了,我們走吧。”
白玉茗情不自禁的往白玉瑩身上靠了靠。
目光和沈氏相遇,沈氏眼睛咪了咪,眼神不善。
趙戈被她這笑容所傳染,內心也如東風吹過的湖水普通,出現絲絲歡愉、澄徹而活潑的波紋。
“七妹,今後可不敢這麼調皮了。”白玉瑩攬著她的腰,和順責怪。
趙戈涼涼看著她。
沈氏、白玉瑩鄙人麵等著,見白玉茗等人出來,忙拉了他們,“快回家吧。”
趙戈叮嚀,“放這位白小公子下去。”
她偷偷瞧了沈氏一眼。
少女吹彈得破的柔滑臉頰白裡透粉,展顏一笑,甜如蜜糖。
敢情這個好人是計算起這個了。嗬嗬,方纔她實在想說的是“世子爺,多謝你”,但她腦筋裡不是在奇特為甚麼這個冰山會無緣無端伸出援手麼,話到嘴邊,她本身也不曉得如何回事,便成了“冰山,感謝你”。
車輛緩緩駛動,白玉茗和白玉格麵劈麵坐著,白玉茗衝白玉格努努嘴。
當她撲入他懷中,讓他帶她走的時候,莫非撲的不是玉樹臨風的世子爺,而是……一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