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雖一身貴氣,卻並非四體不勤之輩,身姿較其他諸人更加蕭灑自如。他耳邊繚繞著少女清泉般甘美的笑聲,唇角微彎,輕巧過溪。
“我是你姐,當然不騙你。”白玉茗眉眼彎彎,“你薅一回草就曉得了,刪繁就簡、除殘去穢、鋤強扶弱、劫富濟貧,總之就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啊。”
白玉茗笑咪咪的號召,“弟弟快來,和我一起薅草去。”
奶孃和翠錢母女同心,好說歹說,終究勸得白玉茗和白玉格臨時放棄甚麼除殘去穢、鋤強扶弱,一起練射箭去了。
白熹膝下共有七女一子,前麵的四個女兒已經出嫁,現在還在白府的是五女人白玉瑩,六女人白玉蘋,七女人白玉茗,和獨一的少爺白玉格。五女人白玉瑩和小少爺白玉格是沈氏嫡出,六女人白玉蘋和七女人白玉茗是庶出,如果沈氏此次回都城隻帶白玉瑩一小我,白老太太難保不會給神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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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熹心灰意冷,覺得他這輩子算是射中必定冇兒子了。冇想到沈氏俄然有了身孕,十月懷胎期滿,生下一子,百口歡樂。
常嬤嬤雖點頭稱是,卻也忍不住告狀:“這七女人也太大膽猖獗了些。”
沈氏漸漸放下禮單,“姨母的六十大壽,我定是要親身到府向她白叟家祝壽的。老爺公事繁忙走不開,玉格要上學,也去不了。若我隻帶瑩兒前去,未免孤傲了些。”
沈氏對白玉茗還情願說上幾句,對白玉茗阿誰唯恐被趕出白府的奶孃就一絲興趣也冇有了,淡淡一笑,重又打量動手中的禮單,麵帶沉吟。
“我陪著七女人!”翠錢忙笑道。
奶孃一臉笑,“方纔七女人說甚麼來著?我聽著彷彿有甚麼鐵馬,另有甚麼金哥,是鐵做的馬,金子打的哥哥?”
光州知州白熹的老婆沈氏坐在窗下,看動手裡一份紅色禮單。
沈氏是白熹的結嫡老婆,伉儷相得,可沈氏自嫁到白家以後,十幾年間連著生了五個女兒,白老太太是以是不大對勁的。沈氏冇體例,隻好親身籌措著給白熹納了一房妾侍,不巧這房妾侍生的也是女兒,便是六女人白玉蘋了;白熹連生六女,也有些焦急上火,悄悄置了房外室,想偷偷在內裡熟個兒子,好證明他白熹不是隻會生女兒,不會生兒子。誰知那外室生下的也是女兒,至此,白家七仙女湊齊。
常嬤嬤臉上堆著笑,“太太儘管放心。這份禮麵子的很,便是放到都城,也是不差的。”
沈氏和常嬤嬤籌議了下,決定從白玉蘋和白玉茗這兩人當中挑一個帶著,一則堵白老太太的嘴,二則也能夠給白玉瑩做伴,解旅途孤單。
這少年名叫白玉格,上麵有七個姐姐,他是家裡獨一的兒子,可想而知他在家裡的職位了。
沈氏一笑,“小七是比平常庶出的女人猖獗了些,我卻一向不大理睬,你可曉得啟事是甚麼?玉格前麵有七個姐姐,就他這一個能傳宗接代的,家裡不免嬌慣了些。莫說老太太這做祖母的了,便是老爺和我,嘴上常說要峻厲管束,實在還是縱著他的。玉格七八歲時是甚麼模樣,你還記得吧?又奸刁,又不愛讀書,連《大學》都背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