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楊氏到底還是忍不住將手中的茶盅給砸了,又生了好一陣子的悶氣,方在榮媽媽的謹慎安慰之下,草草梳洗一番睡下了。
君璃的心刹時軟得能滴出水來,笑道:“談媽媽是甚麼性子,這麼多年下來,你莫非還不曉得?我便是掉一根頭髮絲兒,她都能唸叨半日的,她所謂的我受‘那麼多委曲’,你少說也得打幾個半數來聽。倒是你,是如何曉得汪家的事的?”
頓了頓,神采俄然變得慎重起來:“姐姐放心,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將那些曾瞧不起你,給過你氣受的人,十足都踩到腳下,讓她們隻能膜拜你,隻能在你麵前搖尾乞憐!”
榮媽媽忙恭聲回道:“回夫人,戌時二刻了!”
卻聽得楊氏與榮媽媽道:“帶她下去洗個澡換件衣衫,彆的再安排間屋子住下,屋裡不是有幾個丫頭要到放出去的年紀了嗎?這丫頭瞧著還算聰明,今後就留在我屋裡奉侍吧!”
談媽媽也笑道:“少爺真是長成大人,也懂事多了,如果老太爺與夫人泉下有知,還不定怎生欣喜呢……”話冇說完,忍不住又掉下淚來,“如果少爺能早些返來,為蜜斯出頭撐腰,蜜斯也不會受那麼多委曲了……”
君玨倒是不答反問:“方纔談媽媽說,如果我能早些返來,姐姐便不會受那麼多委曲了,除了汪家那邊,是不是那一名這陣子又給姐姐氣受了?”神采陰沉,下頜繃得緊緊的,放在椅背上的手也緊緊握成了拳,明顯正處於極度氣恨的狀況。
嬌杏很快便被帶到了,倒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年青丫環,柳眉杏眼,削肩細腰,身材惹眼,雖著粗布衣衫,蓬頭垢麵,卻難擋芳華,特彆是那完美的胸部和纖細柔韌的腰肢,另有渾圓的臀部,活生生就是一個美人,讓楊氏看得是雙目噴火,自慚形穢,幾近就要忍不住直接將手中的茶潑到麵前這張臉孔可愛的臉上去。
話冇說完,已被君伯恭微皺眉頭出言打斷:“好了,有話等吃過了飯再說不遲,這會子且先用飯!”
君璃一向看著他,感覺如何看也看不敷似的,聞談笑道:“我家弟弟已長成風采翩翩的少年郎了,將來高中之日,騎馬遊街時,不定會迷倒多少女人呢,又如何會嚇人?”
說實話,楊氏給的那些委曲,在君璃看來底子不能稱之為委曲,更何況她也壓根兒未曾讓楊氏討了好去,但被君玨這麼一問,她內心還是忍不住浮上了一層淡淡的酸澀與委曲來,或許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在親人麵前,任何人都是軟弱的?
第二日傍晚,君伯恭從衙門裡返來,才行至二門處,就見一個丫環走了過來,屈膝施禮後笑道:“老爺可返來了,夫人一向等著您用飯呢!”一邊說話,一邊大著膽量,看了君伯恭一眼。
“真的?”君玨一臉的將信將疑,“可我如何傳聞,你還曾尋太短見?”說著細看起君璃的脖子來,一副誓要看出點甚麼端倪來的模樣。
連楊氏都能看明白的事,榮媽媽旁觀者清,又豈有看不出來的?她本來還覺得君伯恭此番隻是想敲打楊氏一番,好叫她今後都不敢再揹著他自作主張,卻冇想到,他現在瞧著竟像是真惱了楊氏的模樣,不但幾次汲引暖香一個通房,還到處汲引發君璃姐弟來,莫非他健忘當年談夫人賜與他的熱誠了嗎?
楊氏有如老衲入定般發了約莫半個時候的怔,方如夢初醒般回過了神來,打了個哈欠,一派慵懶的問一旁侍立的榮媽媽:“甚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