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音緊緊地盯著他:“先生,你不信我麼?”
韓音道:“非論你信不信,追我的那夥人恰是白鯨教人。我爹年青時和我娘相遇,私定畢生,可我爹是教內散人,我娘倒是中原韓家的女兒。”
韓音被他拘在桌劈麵抄《神農百草經》,正抄得心煩意燥,聞聲把筆一摔,咬牙切齒道:“這蠢貨嚷個冇完,早晨我就去他房裡給他把嘴縫上,歸正他嚷了這麼久,一輩子的話都嚷完了!”
齊大官人止步道:“大夫,傳聞我兒醒來後便吵嚷不休,但是擾著大夫安息了?”
趙昔神采一動:“朱漆小字的腰牌?但是象牙做的,寫的甚麼字?”他一邊問著,腦海中一樣東西漸漸浮出水麵。
趙昔目光落在他垂下去的頸項上,微微一歎道:“那麼那道人是甚麼身份,為何白鯨教的人一見到他就引戈相向?”
韓音在外頭坐了半個時候,趙昔才從內裡出來,神采規複如常,見到他便笑道:“你一向在這兒?”
針施到第七日,齊大少爺醒來了。
韓音低聲道:“那女人每天找你去評脈,又探不出甚麼來。”
趙昔道:“你是想要我信,還是不信?”
韓音警省道:“‘風’字?那不就是……”
趙昔道:“你昨日趕上的,恐怕就是到淞縣一帶履行堂務的風武衛了。武林盟除武衛外,另有刑衛,專司科罰。”
趙昔道:“既如此,那些報酬何要追你?”
趙昔隨小丫頭出院外時,正趕上齊大官人倉促而來,便拱手道:“官人。”
齊大官人驀地昂首與她對視,李氏不由心中微栗,卻聽齊大官人沉吟道:“你說的也有兩分事理,這是個彆例。我自有考量,你先歸去吧。”
“‘風’字,武林盟的人……”趙昔彷彿抓到了某些線索,正欲細細地往下想,俄然腦內鈍痛,神采慘白,豆大的汗珠滴下來。
韓音沉默了會,道:“先生,你有所不知,我是白鯨教的人。”
趙昔慢吞吞應道:“好,女人稍等一等。”
韓音抿唇道:“我爹半年前病故了,他們容不下我。”
李氏道:“妾身也是冇有體例,但是凶手一日不被查出,我內心老是不安,婉兒洛兒已遭毒手,誰曉得他下一個對準了誰呢?”
白鯨教,趙昔認得這個名字,傳言魔教滅教後,殘存的一支逃到了崑崙以北,自名為白鯨教,躲在雪山北側療攝生息,到現在已疇昔三十年了,當年剿魔的前輩要麼作土,要麼隱遁,中原也成了朝廷和武林互往為利的天下。隻要武林盟仍設有“風”字堂,賣力搜剿魔教殘留在關內的餘孽。
趙昔坐在本身屋子裡,揉了揉太陽穴,悔怨冇往齊大少爺的藥裡多加幾味藥,讓他多睡幾天。
韓音望了趙昔一眼,冷靜不語,回身進屋。
忽聽院中上房又是一聲瓷器碎響,齊大官人神采一僵,和趙昔拱拱手,快步往那邊去了。
這頭齊大少爺一心宣泄心中戾氣,抄起奉上來的茶盞果盤又要砸,被一聲斷喝道:“孽畜!還嫌父母操心得不敷嗎?”
韓音聽話出去了,趙昔看著他分開,閉上眼,握緊了拳頭。
趙昔看他炸毛的模樣倒好笑,把書翻過一頁。不一會兒,一個小丫頭走上廊來,在門前道:“趙大夫,我們姨娘請您疇昔給把個脈。”
齊大官人一手拈鬚,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嘲笑道:“才醒來兩日,就會砸杯摔盞地恐嚇人了,你姐姐現還在她屋子裡躺著,你卻一點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