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官人盯著她，手指向柳姨娘道：“你也以為是她？”

齊大官人道：“甚麼？”

柳姨娘又看向齊大官人，後者道：“夫人不計算，你便坐吧。”

齊大官人拱手道：“盧大俠，此事……”

到了晚餐將近，齊大少爺躺了十來天，終究能出屋逛逛，由丫環和小廝簇擁著，興沖沖地往擺席的廳堂去了。

他說話聲大了些，正與柳姨娘說話的齊大官人聞聲，斥道：“父母麵前容你猖獗！不想吃，回房裡去，冇人攔著你！”

李氏道：“不是我以為，是武林盟的盧大俠以為。盧大俠，局勢嚴峻，為使世人佩服，還請出來一見。”

柳姨娘輕聲道：“府裡的家宴，妾想著挑身像樣的衣裳，卻忘了時候。”

不一會兒，外間丫環道：“柳姨娘來了。”打起簾子，隻見一個二十不足的女子娉娉婷婷走出去，朝在坐幾位屈了屈膝，抬開端來時，隻見瓊鼻丹唇，纖眉秀目，隻是盈盈一拜，卻儘顯不幸敬愛之姿。

“阿秀，你……”

李氏從旁勸道：“兒子躺了這麼久，內心頭憋屈是不免的，老爺彆活力了。”

“齊大官人。”來人打斷他，笑道，“你若問我此女是否為投毒凶手，恕我冇法拿出實據。不過你大抵不知，此女乃是小秦淮魁香樓弟子，小秦淮數年前有一命案，一家人均在半年內不治而亡，恰是此女所為。武林盟同官府，已經追捕此女兩年了。”

這些荒唐事，韓音雖曉得，但也不屑與人群情，回屋將湯藥放到桌上道：“先生，這是你的藥。”

齊大少爺口不擇言道：“你不曉得？也不看看本身是個甚麼出身，使那些下三濫的手腕，窯子裡的……”

路過幾片花圃，夏季開的花很多，輕風挾香而來，很多蜜蜂粉蝶在花叢中繞舞，色采狼籍，韓音不住看了幾眼。隻見那胡蝶中幾隻玉色的，妃色的大如拳，此中一隻紅色帶碧色斑紋的，拖著纖長的翼尾，在韓音麵前飛過。

齊大官人道：“我總擔憂武林盟的人辦事江湖氣，到時倘或誤傷了甚麼人，尋雁又懷著胎，不免衝撞驚嚇。”

韓音袖中五指成爪，待要反擊，婦人傳音道：“你少掙紮些，你那位趙大夫就能少受些苦。”

“你也住嘴！”齊大官人指著齊大少爺向她道，“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火線傳來府內下人的談笑聲，婦人從房簷一角躍下，一手將韓音提溜起來，又跳上房簷，韓音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那兩個下人從上麵顛末。

韓音手握盛藥丸的瓷瓶，出了院子，一徑向擺宴的廳堂而去。

柳姨娘怒及反笑道：“我竟有這等手腕，能夠擺佈大少爺的心機，我本身竟不曉得。”

齊府諸人尚且不知這一段顛末，下人們一道道菜上齊，齊大官人在上首，右手邊是李氏，李氏下首是齊大少爺，齊大官人左手邊本是白姨孃的位子，隻因她遣人來道身子不適，便缺席了。

韓音道：“丫環托我去送個藥丸，我去去就來。”

齊大少爺夙來驚駭嚴父，但此時現在，竟然一咬牙，站起來道：“爹，從小至今，您看重姐姐賽過看重我，我認了。可現在害我的人就坐我麵前，您莫非都不為我主持公道麼！”

韓音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跪倒在地：“你！……”正要張口叫人，卻連聲都發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