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一件東西來，送給一個姐姐！”錚兒嘻嘻笑道，“疇前我流浪的時候，她總給我好吃的，夏季下雪了，還讓人給我做棉衣。”

隨即反應過來，這裡，恰是怡紅院的後院！水清淺在此呈現，是否能證明……這裡，對他們而言，也是非常傷害？

“誰說青樓女子便是輕賤？水女人才調橫溢卻淪落風塵，天生麗質而出淤泥不染，小生非常欽慕，也想援救一把，不使明珠蒙塵。實不相瞞，小生對水女人一見傾慕，若水女人成心，無妨隨小生回家去，今後安樂無邊，豈不比笑迎來賓要舒心的多？”

雲瀟挑眉。倒是忘了這一茬，當年誰佈施了錚兒，於她但是大大的仇人。當下便順手撿了一個最希少的玉快意，道：“快意的意義好，就是這個吧！”

她一身金底織紅纏枝織錦緞長衣，姚黃鑲領煙綠竹葉紋樣刺繡長裙，芊芊玉手正緩緩撥弄纏繞著腰間的點點碎碎的銀穗流蘇，柔滑羞怯，彷彿是新婚的小女兒，等候了夫君去翻開她的蓋頭。那一頭烏黑柔亮的濃髮，鬆鬆的挽了一個墮馬髻，隻一支白玉雕花的釵子固在發間，黑與白之間的簡樸對比，卻無端的生出幾分旖旎風情。溫和的脖頸上，是兩粒赤金鑲白玉的耳鐺，隨了臻首閒逛悠，折射了細碎光芒。

低低趴伏的錚兒如有所思的看了看這個姿式——這是金馬十二槍裡的第一槍，是虛晃一槍，以後誘敵深切，再一網打儘的一套路數——姑姑不是去見美意姐姐，為甚麼給他做這個姿式？

水清淺！！

雲瀟毫不在乎的接了酒杯，順勢還悄悄摸了一摸水清淺瑩潤細緻的手背，吃吃笑道：“肌骨瑩潤，渾然天成，水女人果然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卻不知為何流落在這北裡酒坊，真是我見猶憐呢。”

貳內心曉得，姐姐做的不是合法的職業，以是不能名正言順的收留他，但這些小小的恩德，已經讓他曉得人間溫情。

“姑姑，就是這位姐姐，常常送我包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