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然是信賴他。自從他中了“天冥掌”,身材比普通人更加陰寒衰弱,是以易魁將畢生所學的九重歸陽經傳授給他,這是江湖上最純粹的內功,有強身健體之效,全數闡揚時亦有扛鼎之力。
他悄悄開口,卻來不及說出最後一句話。
殷夢沉眸光流轉,倒是一言不發的寂靜。
巨響以後,雲瀟隻覺臉上一陣清冷,迷濛如春雨平淡如月色但是卻帶著溫熱與腥甜——她驚駭的昂首,卻發覺一陣陣豔紅血霧,自那白衣男人身上落下,如枝枉橫斜的嫣紅梅花,也如任何一個詩情畫意的山間傍晚。
而冷靜站立在不遠處的,殷夢沉與水清淺,則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雲瀟蹙眉,從他的肩上昂首。
“照顧好本身,不要讓大哥擔憂!”
來不及了!
但是——
很好,火摺子剛纔就燃燒了,不到最傷害的時候,他們不會華侈貴重的每一點亮光。嬡詪鯖讎曉此時暗中當中,易初寒應當看不到她痛到皺成一團的臉。
平和澹泊的臉上終究閃現一分可貴的森冷,他的目光沉頓,凜冽,帶著必死無疑的壯烈。
手裡那柔嫩的繩索,是他的外袍。
“雲瀟,你先用釘子撐住身材,我用輕功飛上去,我練了多年的純陽內功有舉千斤之力,待我一掌拍開那頂蓋,你借力出去!”
“哢!”
那蝕骨的黃水,已經漫延到了易初寒長袍的下襬,那上好的柔嫩衣料,瞬息之間就被燒掉。
那厚重的鋼板,被那收放自如、爐火純青的內功震開一條縫,易初寒悄悄吐出一口氣,暗中加大了蹬著牆壁的力度,再次推手,又是一掌——
深山中起了微嵐,他耐煩的為她圍上披風,笑:“傻丫頭,穿的這麼少,不怕受寒?”
雲瀟藉著銀釘子最後的一點力,腰身一彎,浮上洞口,工緻的身軀竄改,已在洞口以外。
那推開鋼板的掌風雄渾,足見十成真力,雲瀟在淚水中看到了深藍的天氣。那是暮色,入夜的暮色。銀河寥廓,星光如泉。
眸子和眸子的相對,星光四散,淚眼如珠,他看到了她和他曾經的過往。
紅色身影能夠活絡如遊龍,流星劍法能夠遊刃如秋水,但此時現在被龐大的衝力所製,他勉強掙紮掄臂,試圖用最後的力量撐住光滑的鋼鐵內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