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天空俄然暗了下來,雨絲密密麻麻地像張大網籠住了周遭,現在接管了紀長令身份的她暗道糟糕,將文牒手記等塞進懷裡,展開本就不大的牛皮包紙蓋在頭上,自小的經驗奉告她,千萬不能抱病,每次抱病,手裡的積儲便會少下大半。
紀長令有些奇特的看他一眼,聲音緩緩:“多謝美意。不過祝公子,你我未識,就不怕我是好人?”
隻是……
一向被忘記的題目因為偶爾碰到的幾小我而浮出了水麵,接下來她的路在何方?
官道上行走著一肥大身影,展開手中手記,邊行邊唸叨:“這些話瞧著也是位陳腐墨客,這學問,哪比得上白花花的銀子喜人,肄業一年還要花上二兩銀子,我這麼些年也才攢下三四兩碎銀。”
祝英台輕笑:“紀公子但是來自江南士族紀家?上虞祝家倒是與紀家有幾分淵源,至於你我未識,我等四人,紀公子孤身一人,怎不怕我等四人有壞心?據我察看,紀公子這是罹難了吧?”
那體型嬌小的男人展開手中摺扇,拱了個禮:“鄙人祝英台,上虞玉水人,旁是我家書童銀心,銀心,出去些,冇看到簷上落水快濺到這位紀公子了麼?”
紀長令手記中記錄著這麼一段話:“此行會稽,紀某何時得歸,南山書苑不過一地草芥,唯才品具有之士往之,年束脩二兩銀,吃住行於山室間,勞其筋骨,乃得人上人……”
紀長令含笑,進了亭子幾步,給身邊的書童道了聲謝,眼睛卻多看了那位祝公子幾眼,鼻尖上彷彿還繚繞著方纔顛末身邊的小書童銀心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脂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