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作舟捂著鼻子:“賊又死光了,不對,他們的刀……”
數慣了銅板紙鈔的中年伉儷見到這五兩重的雪花銀,眼睛都直了。
兩人探頭出來,就瞥見車伕伏在車轅上瑟瑟顫栗,前邊一根帶著樹皮的圓木擋住了道。
賊人們在身後一箭之距,眼看就要追上了,金子彥停了車,一頭鑽進車廂,把車門鎖死。
南行的路並不承平, 金子彥和柳作舟乘著吏部派的馬車, 出都城兩日就碰到了第一波剪徑賊。
說的話他們卻聽不明白。
因有公乾在身,他們吃喝很快,半盞茶工夫便風捲殘雲,酒足飯飽,兩個總旗領動部下籌辦持續趕路,取出銀子付賬。
金子彥當然不會奉告他本相,不然這位文弱墨客隻怕更錯愕。
金子彥捂住他的嘴,用更高的聲音尖叫:“天靈靈地靈靈,神仙老爺來拯救!”
茶棚裡冇甚麼客人,一對中年伉儷閒閒的守著攤子。
中間的一個向前一步,用粗糲的嗓音客氣的說話:“官爺們,兄弟們餓的冇飯吃,討個賞!”
“王旗啊,你想多了,不過兩隻弱雞,能發明我們,我們這差事不消乾了。”
金子彥從車窗裡探頭,隻看了一眼便打了個抖,他不敢走下車,把裝銀錢的匣子從車窗裡丟出幾丈遠。
柳作舟想起了甚麼,聲音在發著抖:“子彥兄,不好了!你看他們的衣服腰帶,我們碰上吃人大魔王圭王的賊兵了!”
“但是我去廟裡上香,抽了個下簽。”
男人們把圓木挪開,鑽進山林,很快便走得乾清乾淨。
公然,兩位繁華公子剛走一盞茶工夫,就有十來個緊身打扮得腰佩長刀的男人到茶棚裡歇腳。
金子彥不附和,用兩條腿,何時能走到地頭,他們又不會縮地千裡的神功。
金子彥忽悠道:“諸天神佛老爺吧,你冇聞聲我在喊他們出來拯救嗎?”
“發明瞭,咋辦?”
那夥人撿起匣子,腳步不斷,拎著刀往馬車這邊衝,麵孔和眼睛裡殺氣粉飾不住的外泄。
“不消擔憂,我們身邊有神佛天兵護著,要再遇了賊,我還呼喚他們來拯救。”金子彥對跟在他們身後的錦衣衛有信心。
“哦!謝天謝地!”柳作舟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驚奇不定:“如何死的?誰弄死他們的?”
柳作舟扯著金子彥的衣服,抖成一片枯葉,金子彥早有籌辦,在行李裡翻出一隻匣子,內裡裝了十塊銀錠,每個五兩重,專門用來買路的。
“你說不給便能夠不給嗎?”
馬車在搖擺,賊人們在拉扯緊閉的車門,鐵棍重重地砸在車壁上,收回咚咚的巨響,車廂裡的人的耳朵都震的發麻,車伕已經被一刀斃命,濃烈的血腥氣鑽進車裡。
柳作舟向他們探聽:“敢問兩位鄉親,這條道再往前另有冇有賊人劫道?”
人間災劫多了去,能請動神仙來拯救,他這是頭一回見到。
第三次遇匪是在三今後,他們已經到了德州府境內。
兩個年青人麵色精力不濟,穿著卻甚是光鮮,一望便知非富即貴,恰是賊匪的動手工具。
這根圓木有一人長,半臂粗, 被人用不知甚麼構造丟出來,收回奇特的一聲響, 骨碌碌滾到路中心。
柳作舟被老友捂著頭臉,嗓子裡收回毫偶然義的長聲尖叫:“啊……”
把匣子翻開放在地上,一個男人走過來把匣子撿走,頭子朝金子彥抱拳:“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