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到外間,平陽公主便叮嚀:“去傳薛朗來。”
公主府中,後院平陽公主的寓所內,平陽公主平躺著,右手把玩一個空的藥瓶子,如有所思。??
平陽公主微微一笑,問道:“為何嬤嬤隻放心一半?另有另一半呢?”
嬤嬤見狀,不由乾脆道:“回長安也好,在這葦澤關,除了在佛前多給小娘子唸佛,祈求佛祖保佑,祈求娘子在泉下多多護佑小娘子外,老奴也幫不上甚麼。回了長安,無有兵器之禍,老奴定要求賢人留小娘子在京中安穩過完武德六年纔好。”
初雪和暮雪一起把平陽公主扶起來,裹上披風,到內裡的屋子活動活動。蘇寒也交代,現在要多走動,對傷愈纔有好處。
平陽公主點點頭,又與柳女官說了一會兒話,方纔讓她退下。柳女官走後,平陽公主叮嚀道:“扶我起家,且去外間逛逛。”
平陽公主又問道:“本日之抵報送來否?”
薛朗如何說的……
平陽公主點點頭,道:“我此役受傷頗重,賢人定不會再任由我留在此,回長安之日不遠矣。如此一來,阿紀與你不消分開了。”
“小娘子慎言。”
“小娘子!”
嬤嬤端著溫水過來,小木勺中盛了些藥粉,留待平陽公主服用。自從公主傷後,奉侍公主吃藥皆由她與初雪來,從不假於彆人之手。
“見過殿下。”
“喏!”
侍女恭敬地答道:“稟娘子,秦王殿下定於辰時出,現在已是辰時三刻,秦王當已上路。”
嬤嬤一驚,拿在手裡的梳子都嚇掉了,神采嚴厲起來:“小娘子何出此言?”
平陽公主療養了些光陰,已可起家服藥,在女仆的謹慎攙扶下起家服藥。服完藥重又躺下,右手舉起,凝目看動手中的藥瓶。
柳女官手中還拿著剛收到的抵報:“這是昨晚與今早剛送到之抵報,太子率軍平劉黑闥,目前統統順利,在館陶打得劉黑闥雄師崩潰,劉黑闥逃往毛州。”
嬤嬤接道:“薛谘議如何說的?”
平陽公主心中暗自感喟,麵上卻不顯,不想再讓嬤嬤跟著擔憂,隻淡然說道:“實在,如若能一向鎮守葦澤關也是功德,葦澤關方是安逸之地,回長安可不見得就有安逸。”
正說著,門外侍女來通報,柳女官來了。平陽公主令人傳她出去――
平陽公主接過抵報,細細看了一遍,麵上卻無多少高興之色。放下抵報,對柳女官道:“麗娘,籌辦籌辦,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該回長安也!”
嬤嬤手捂心口,哀聲道:“娘子快彆說矣,老奴聽不了!小娘子鎮守邊關,職責地點,老奴禁止不了,也不敢禁止。此次幸虧有薛谘議的藥,不然老奴真真是有負娘子所托,以死賠罪也不敷以贖其罪也,再無臉孔麵見地府之下的娘子!”
平陽公主又把玩藥瓶好久,舉起藥瓶,凝睇著棕色的瓶身,俄然道:“嬤嬤,你說,此次如若冇有幼陽的藥,我是否能留得性命?”
嬤嬤吃緊地去捂平陽公主的嘴,嗔道:“如此倒黴之語,小娘子為何竟說得如此安然!倒叫老奴聽得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