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道:“臣覺得,監察禦史,監察二字當推行如一,隻監不察不成取,隻察不監也不可。以是,為警示厥後者,臣建議對潘德慶離職,罰他失策之錯;但是,鑒於他連功勞赫赫,有史以來第一個在封號前加安國二字的公主也敢參的膽量和勇氣,可犒賞他一年俸祿,以資嘉獎。再者,參公主冇錯,錯的是不察內幕不說,企圖以小仁壓大仁,妖言惑眾,為了鑒戒先人,對潘德慶應當罰永不任命。綜上所述,數罪併罰,功過相抵,潘德慶罷官離職,不再任命!”
賢人、太子、秦王,李家父子仨兒眼神隱晦的對視一眼……這一刻,已垂垂有了分歧,漸行漸遠的父子仨人竟然達成了共鳴,為他們的女兒(阿妹or阿姐)詭異的咀嚼咂舌!
這麼呆傻的半子可要不得,會氣死人的!
賢人神采有些龐大,語氣非常的感慨。賢人的好基友裴寂笑眯眯的道:“恭喜賢人,道賀賢人!”
賢人道:“明斷是非、因公忘私這八字,薛朗本日能當之!朕本日怒極,原想殺了潘德慶,鑒戒先人!不過,汝所言極是,不能為了一個潘德慶就讓言路閉塞,得不及失,豈不是本末倒置耶!好,就依幼陽所言,著本日起潘德慶罷官離職,遣返回籍,不再任命!至於賞一年俸祿……多矣,賞兩月俸祿足矣!門下擬詔,把此事公告天下,朕要讓天下人都曉得,我大唐帝王非是不能納諫之君,隻要你言之有理、言之有物,於國於民無益,朕都能謙虛納之!”“吾皇聖明!”
“喏!”
賢人一愣,裴寂內心冷靜扶額,這個呆駙馬,若此人給他做半子,他定會讓閨女三思——
“你這小子……”
薛朗當即感激的道:“多謝賢人!”
薛朗有些茫然:“回賢人,尚未想好,唔……寫信可否更好些?”
薛朗道:“回賢人,非是臣以德抱怨,孔聖曾言,以德抱怨,何故報德?於私,不怕賢人與諸公笑話,我與公主即將結為伉儷,護著公主,為公主伸冤,主持公道,乃是為夫者的本分與任務,以是,臣纔會當朝駁斥潘德慶,還公主明淨名聲!於公來講,不能首開因言殺人的先例,如果此例一開,殺一小我輕易,如果言路閉塞,再想廣開言路倒是難矣!有功則賞,有過則罰,臣內心並非不痛恨潘德慶,非是明斷是非、因公忘私,不過是兩權相害取其輕,隻是對不起公主,她受了委曲,我卻不能抨擊歸去,當向公主請罪道歉纔是!”
並非薛朗既打擊了人又想做聖父玩寬恕那一套,殺潘德慶一人事小,但殺了的結果,很能夠導致今後的監察禦史再冇人敢犯顏切諫,言路閉塞的結果,那他薛朗就成了千古罪人。薛朗的本意不是如許的!
賢人的神采有些古怪,看薛朗的眼神非常莫測高深,想了想,體貼的問道:“幼陽欲如何道歉呢?”
禮部官員當即記下。薛朗施禮謝恩:“臣薛朗謝賢人犒賞!”
昔日看他雖不是機靈矯捷的人,卻也是一副智珠在握、沉穩可靠的模樣,如何於女子相處一道卻這般遲笨呢?如淵渟嶽峙般的阿姐竟然心悅這一款……真是千萬冇想到!
薛朗出聲,拱手道:“賢人,臣聞禦史行監察之責,上諫君王,下察臣民,有傳聞奏事之權。潘德慶身為禦史,參奏乃是利用監的職責,所言所行倒是冇有做到察的本分。兼聽則明偏信則闇,賢人罰他是為了鑒戒先人,非是開‘以言開罪,因言殺人’的先例,請賢人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