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隻黑鴉撲楞楞地落在醜虎的手臂和肩膀上，鼓譟數聲振翅幾下，又飛去彆處，竟然也真的覺得本身方纔落腳處隻是一段樹乾。

醜虎咧開大嘴一下無聲乾笑，他從腰畔拔出烈刀，恨隻恨這病如何發作得如此俄然短促狠惡，現在渾身都冇了力量，就連戔戔刀柄都捏不牢。

按了按本身額頭，那兒熱得燙手。

一聲鋒利哨響從不遠處傳來，醜虎認得出那是武侯義子們相互告急聯絡的訊號，心中不由突突一跳。跟著這一跳，胸中熱氣翻滾，額頭上的滾燙又熱了幾分。醜虎強壓腦中的昏沉，側耳聆聽。

刀勢未儘，醜虎方纔還凝固如同枯木的身子就已經如電閃一射，朝著剛纔哨音收回的方向疾衝。阿誰方向，無窮無儘的黑鴉層層疊疊，醜虎的烈刀刀鋒再轉，迎著他麵前撲來的十幾隻黑鴉刹時被劈成團團血肉。

這黑鴉彷彿是發覺了甚麼，它轉動著血紅渾濁的眸子，朝死死凝固著的醜虎打量了幾下，俄然，又再度展翅撲來，又長又利的鴉吻朝醜虎麵上猛地一啄！

鐵羽黑鴉喋噪，又紛繁落下，有無數對渾濁血紅的眼睛緩緩地轉來轉去，彷彿還冇認識到一大塊新奇活肉已經平空呈現在麵前。

醜虎感喟一聲，手腕顫栗烈刀向上疾翻，將劈麵飛來的黑鴉劈成血糊糊的兩片。

醜虎剛烈壓下胸口幡然欲嘔的感受，就感覺一口酸氣直衝腦海，俄然間，樹洞外鴉群的聲音就顯得格外刺耳，衝進腦筋裡擠得頭痛欲裂，手腳四肢也感覺痠軟有力。

這棵乾枯老槐樹，是這四周最高最老的一株。不曉得這群黑鴉到底有多少，又有多少鐵羽黑鴉落在了這棵樹上，隻聽到枯枝斷裂的哢嚓哢嚓聲不斷於耳。聽起來，無數的黑鴉正在老枯槐的枝乾上爭搶落腳處，層層疊疊地摞著，相互拍打啄咬爭鬥，就連這粗大的樹乾都跟著微微震顫抖動。

武侯常讚，醜虎固然大字不識幾個，但有連他也自歎遠遠不如的天賦奇才。

要做幾件事就是，遠遠聽到鴉群的鼓譟振翅聲後，立即在周遭十幾丈內敏捷尋覓到這個間隔空中兩丈多高被埋冇在重重枝杈前麵的樹洞；在兩次呼吸之間爬上這棵歪歪扭扭的乾枯老槐，將身子縮成不成思議的小團，蜷進這個獨一肩寬的樹洞。

烈刀勉強出鞘便不再挪動分毫，醜虎的身子歪傾斜斜地緊貼在方纔倒下的那株枯樹的樹乾上，就像是連呼吸都停止了一樣凝固不動了。四周樹上，密密匝匝地都落著黑鴉，淩晨的日光都被遮擋得乾清乾淨，林中暗淡，乍一看，幾近會認不出暗影當中黑呼呼的那一段物體是個大活人，乃至有那麼一瞬，會誤覺得那隻是枯樹的一段樹乾。

已經是極限，再藏不住了。

當黑鴉群襲來時，醜虎屏住呼吸，將氣味降到最微小最難以發覺，身材不成思議地蜷成小小一團，伸直著貼在這株巨樹樹洞的最內裡，洞口用樹枝樹皮和枯藤等物密密實實地擋住。

曾有一次，醜虎受命跟蹤一人。實在，那人也算頗警悟，行街串巷兜兜轉轉，都是為了擺脫能夠的尾隨者，但卻從始至終都冇能發覺到醜虎的存在。

戎武標兵隊，約三百。快馬，著輕甲持連發弩，利速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