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的西側,有一片砂石鋪出的寬廣高山。先是寇歌,然後九哥四哥,依幼長挨次各演練烈刀。武侯所傳的烈刀之法,招式極簡,花梢極少,但兄弟三個演出來,觀感卻大不不異。
演武場裡,不見閒雜人等,場邊,插了數十支火把照明,還栓著幾匹戰馬。寇歌眼尖,一下子瞄到,園地的北角端端方正地擺著一個兵器架,兵器架上麵擺著一柄黑黝黝的剛槍、一把爛銀紋飾的寬鞘烈刀、一張略略泛著暗金色的巨大羽弓。
寇歌之刀,板眼清楚,論氣勢勁道都像模像樣挑不出甚麼太大瑕疵,演到盛時,也很有些風雨潑不進能在十幾條壯漢群中殺出一條血路的陣容。一套下來,武侯和兩個哥哥都麵露讚成神采。
在這邊,寇歌的腦筋還在緩慢地轉動不斷,卻聽參加上的九哥寇騰空猛地嘿了一聲。
三十多年前,武侯還是二十歲剛出頭的寇擎蒼。在西陵國十年一次的豪傑大武較會場中,寇擎蒼持一柄烈刀聲震天下,被視為奪魁不二人選。但就在決賽之前,寇擎蒼悄悄遠走將魁首之位拱手讓出。當時官方諸說紛繁,對他為何如此的啟事還頗多猜想,所猜不過後代情長詭計秘鬥之類。
現在天下,戰亂頗繁。不但軍中,官方尚武之風也都極盛,而所修習的武技也都以戰陣合用為主。而不管戎武或者西陵國,軍中所用兵器的製式都是大抵不異的,頓時剛槍、步戰烈刀、遠擊則用羽弓。以是,凡是提及武技,絕大多數環境下都是指這三項兵器。
去日弓是寇擎蒼官拜武侯後,一名老友所贈的賀禮。當時武侯已經身為千軍統帥,極少切身上陣廝殺,這弓露麵次數也就寥寥無幾,但,去日弓每發一箭,都必成天下武者口口傳誦津津樂道的典範。就如七年前滄江一役,武侯傲立船頭,七支火箭焚起漫江大火,將戎武軍千艘钜艦燒得乾清乾淨!
當然,也有官方武者研討赤手搏擊技藝或者其他傍門兵器,但那畢竟不是泱泱大道,遠遠不及這三樣合用兵器技藝來得受正視。
烈刀,多用在近戰搏殺。戰陣之上萬軍從中,狹路相逢存亡一線,技藝高低之彆,在於守得緊、攻得狠,刀既名為烈,則非常中必帶八分一往無前、舍死搏殺的氣勢,方能出百死而得一勝!
以後寇擎蒼浪跡天下雲遊十年,當初那位魁首叫甚麼早已耗費煙塵冇人記得,但寇擎蒼的名字早已和武尊、武侯這些無上稱呼緊緊地連在一起,把天下人的耳朵足足震了三十幾年。
“嗯。此次策應醜虎多虧你們兄弟,做得很好。”武侯既是三兄弟的寄父,又是恩師,也是軍中的統帥,幾種身份稠濁,平時和這些義子提及話來,威大於慈,倒是極少出言嘉獎。
“爹。”三兄弟一起上前,恭敬問禮。
一縷粉飾不住的讚成從武侯眼中流出,語氣中竟然也帶出了極可貴的慈和之意,“我們去演武場,好久冇瞧瞧你們武技的進境了。”
寇歌在場邊觀武,俄然看到四哥奇襲九哥,幾乎驚撥出來。但是,駭怪的動機剛起,另一個動機立即湧出,他腦筋禁不住緩慢轉動,如果本身處在此情此景,四哥的這陰冷冷的一刀,我擋不擋得住?
寇常軒的臉上也暴露笑意,他摘下常掛在腰畔的牛皮酒囊,揮手向剛回身側對本身的寇騰空一擲!酒囊方纔脫手,他身子一矮,脫兔般疾縱躍出,手中烈刀陰沉沉地一閃,徑直削向寇騰空的左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