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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真如傳言中那般，他是真疼這個侄子。薑寒星搓動手思忖著。

薑寒星手插進懷裡，一邊感喟一邊探出腳尖把方纔翻開的瓦片往中間再挪一點。

長得是真挺不錯，劍眉星目，身形也矗立，隻是眉眼間另有少年稚氣——確切也年青，二十歲名動京師的落第，現在也才二十有二。五官間能看出楊延和的影子。

他頂著氣的通紅的一張臉，像是要把這人間的不公一口氣都陳述清楚了。

楊昀還是沉著一張臉，也不曉得他叔父這些話聽出來了幾句，不過禮數倒還很全麵，哈腰拱手施禮，一整套做下來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實在她隻當初公辦時倉促見過楊昀一麵，她記性好，故現在還記得——但隻是記得，見了能曉得就是此人，究竟長得如何，卻話到嘴邊不管如何說不出，細心想想腦中也恍惚。

他仰著頭，剛好對著薑寒星蹲著的房頂，薑寒星略微低頭便能清清楚楚瞥見他的臉。

大抵是想起來了甚麼，楊昀的神采逐步黯然了。

薑寒星蹲在房頂上。十一月的都城的夜，風吹得人牙齒同腳一塊兒打跌，她風俗性的伸脫手捂耳朵，碰上去才發明耳朵已經凍得都木了，用力擰都不感覺疼。

楊昀看著楊延和，頗激憤地打斷了他：“侄兒冇傳聞過作為言官，強上書時還要分甚麼好惹的不好惹的！”

楊大人又歎了氣：“即使如此，隻陳他不是之處便是了，閹狗奸黨這等詞，呈現在奏章中……”

楊昀冇接，仰開端，一臉的不撞南牆不轉頭：“摺子是侄兒寫的，侄兒不消看也倒背如流，叔父有何想說的，直說便是了。”

他把摺子向著楊昀推了疇昔，楊昀沉默了好久，終究還是接了——看來也不是全然不明白。

下邊是東閣大學士楊延和的書房。書桌上、後邊書廚上都是琳琅滿目標書，中間兩三個炭爐在燒，看得見的嫋嫋蒸騰的熱氣。楊大學士大氅搭在椅背上，正在訓人。

“……劉首輔、謝大學士如許的賢臣良將不是他逼走的嗎？聖上不問朝政、貪溺聲色不是他勾引的嗎？貪災款、收常例、賣官鬻爵的不是他嗎？肆意廷杖大臣乃至於死的不是他嗎？侄兒摺子中可有虛言？言官議政，侄兒但是不守法製？既都無，侄兒這摺子為何不能往聖上跟前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