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同少年叮囑了幾句，悄悄推開門到院子裡四下檢察了一遍。直到將幾處殘留在外的鱗粉都化了潔淨，肯定屋外冇有其他可疑的跡象以後他纔回到配房裡。

“冇錯。”

在她們身後不遠處,點著一盞油燈,燈油裡的燈芯俄然“劈啪”爆了一聲,那蛾子像是被驚到了普通,撲扇起翅膀就向著三隻花糰子撲了疇昔。

“這是‘逐香蛾’，在成蛹的時候嗅到哪種香味，化蝶後便會平生追逐這類味道，至死方休，久而久之它們身上也會凝集這類氣味，待火焰炙烤過後便會披髮開來。它翅上抖落的鱗粉在黑夜裡會收回點點熒光，三今後纔會減退，因為這類特性，有的人會養這類蛾子在夜裡做路引……”

少年這才細心看了看那褐色的大蛾子，隻見它基層兩側翅膀上，彆離有一處像夜梟眼睛似的圖案，看起來有些凶神惡煞，彷彿一對黑洞，凶惡地瞪著你瞧。

幸虧和尚不會讀心之書，不然現在定會驚詫失聲……

“這是甚麼蛾子，竟這般古怪？”又是熒光又是花香的。

少年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表示他彆賣關子，從速把話說完。

不過他的設法也冇錯，這“逐香蛾”同引魂香都不是平常可見之物，培養它們的要破鈔的工夫和心機那也不是一點兩點。究竟是甚麼人在尾跟著這徐家蜜斯，那姓厲的徒弟又有甚麼事瞞著他們？

“冇錯，莫非是他們……”

“是……鱗粉？”少年猜道。可蛾子的鱗粉是會在夜裡發光的嗎？

他又將油燈拿遠了一些，桌前頓時烏黑一片……不，並不是真的黑成一片！

少年心不在焉地聽著和尚的解釋，還是自顧自地同花糰子們對著和尚的大掌摸來捏去，心想著，如果用這一手工夫在河邊的林子裡架上一堆篝火，那烤出來的肉片，味道定是極好的吧……

“嗯，這蛾子……彷彿有些題目。”神秀走到桌邊，細心打量了一陣，“你看，這蛾子兩翼的紋路並在一處是不是有些像鴟鴞的臉？”

必定了本身的猜想以後，神秀把油燈放回了遠處，又重新安上了夜明珠，屋裡垂垂又亮堂起來，那點點熒光也就此隱冇在了光芒裡。而後他從袖中摸出一根竹簽子，挑起那蛾子撥到了油燈裡，隻聽“噗嗤”一聲響以後，燈裡冒出一陣淡淡的白煙，火星猛地旺了起來，不一會兒，那蛾子就垂垂化作一灘灰褐色的粉末，融在了燈油裡。更奇特的是，跟著那白煙散開，氛圍裡垂垂飄來一股奇特的香氣，像是異化著多蒔花粉的花香味，而不是火烤後的焦臭氣，真是好生詭異。

神秀出門以後，少年在榻上安設好花糰子們的錦墊，又號召著她們補足了水分。接著便卸了釵環和妝容，簡樸的洗漱一番。這裡的熱水取用起來可不如三花堆棧裡那樣便利，不過知心的和尚是不會讓他為這些小事煩憂的，屏風後早就籌辦好了潔淨的帕子和熱水……

也虧那木桶地下鋪滿了墊子，那妝盒又做得精美，裡頭的各隻屜盒都能整齊地嵌在一處，另有一圈密實的棉絮墊在各處裂縫和底層，覆上紅色的絨布。不然叫少年這般摔來丟去，裡頭的膏脂和粉團還不知會碎成甚麼模樣呢……

就在這時，伴跟著“咻”地一聲，一抹銀光劃過，覆蓋在花糰子上方的黑影被遠遠地釘在了桌角上，抽搐了幾下以後便不再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