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之際,卻有一兵士手持軍書前來跪報軍情。
從扣問中得知,本身落水已是四日之前的事情,此地仍在蒙坦境內,居住的這家漁戶在蒙坦與射濯鴻溝的薩拉河道域長年以捕魚為生,日子過得雖是貧困寬裕,待人倒是和藹。
可我竟忘了,狼王他乃一方君王,君王的本性之一便好喜怒無常,偶然他能夠深明大義,偶然亦可霸道在理。正如現在,他恨不得將眸中那束肅殺的精光刺入我的靈魂深處,極具穿透力的諦視令我不寒而栗。
蒙坦部
"若以暗害偷襲之卑鄙手腕取勝,即勝,亦勝之不武,還會惹來其他藩屬的非議。有道是--持強淩弱是為不義,不義之戰最易失卻民氣,民氣渙散我要來他們的藩地亦是徒勞無益。何況,眼下嫣妃身上的蠱毒未解,本王確是偶然戀戰。攻占蒙坦一事,待回營以後再做商討。"
有不見機的兵士前來膜拜,詢請侍寢過夜事件。蒙雷聞言,怒極反笑,將那人一腳踹翻在地,長劍剖喉之際卻快速收住劍氣,斜睨著腳前那堆瑟抖的血肉,怒叱到。
"不成。"狼王濃眉一凜,決然出聲。
恍忽間又見那條浪濤澎湃水流湍急的大河,一如當年倒映在六歲沖弱絕望眼底中的普通。瞅著孃親錦衣華服地騎坐在棗紅色的高頭大頓時,身後馬匹上馱著相稱於蒙坦全族三分之二財產的輜重,引著一乾精乾的兵士向射濯走去。定格的畫麵必定成為此生雕刻在他生命裡莫大的哀思,要不是翻滾在腳前的這條河,他信賴在他的哀告之下,她,也許會為他留下。
這邊我卻不知正問候到人家第幾代列祖列宗,狼王一回神,恰瞥見我臉上的笑意,那笑倒是說不出的古怪詭異,心下覺得我必因聽到他顧念我身中蠱毒,命令撤兵所感,終究竟是雲淡風輕地一笑置之。
時價暮秋,吼怒的野風將草原上的枯黃扯破成碎片肆意地揚灑在河麵上,落空靈魂的精靈身不由己地打著旋半晌間便埋冇在驚濤駭浪裡。他身量不敷,又無馬匹,忐忑難安地在河岸邊踱了不止三四遍。
蒙雷高踞塔樓之上,神態蕭索。望著班師回營的射濯兵士身後硝煙滿盈滿目蒼夷的一片狼籍,心下猜疑。這一起射濯的夜襲奇兵來得本就蹊蹺,現在我方陣腳大亂,他方勝戰期近,卻挑選現在倉惶撤離,就愈發顯得詭異。
"拿酒來!"
"難不成蒙坦真到了危若累卵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