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連窗格外的崇明蛙叫聲都減弱下去了，我一襲黑衣越牆上梁，踐約與杜貅相會。隻是本日夜空中的月色倒是暗紅的，連沉寂中的氛圍彷彿都暈染了一層詭異的氛圍。

這一天畢竟還是無可製止地來到了。

在窟中我將第二日之事，照實向杜貅徒弟稟明。徒弟畢竟是徒弟，功力深厚，遇事安閒淡定，閒淡地交托了我兩句，便令我早早歸去安息。

法則一出，那些所謂的恩客們便開端蠢蠢欲動，大把大把向身邊的銀盤內砸起銀子來。杜貔畢竟是買賣人，乘著這勢頭，命我和憐兒各獻上新學的舞曲，我和憐兒隻得將前日剛學成的《櫻花珞》和《青蓮賦》一併舞來。兩曲舞罷，氛圍更加熱烈，那些雪花般的銀兩像是路邊再平常不過的石子，愈發瘋熱地砸向銀盤。

我將她拉開一段間隔，逼她直視我的眼眸。在她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中，我大抵聽出了個以是然。

憐兒彷彿被方纔遭受的事給嚇得不輕，端茶的芊芊玉指一刻也冇停止地抖著。

憐兒淺酌了一口茶，本覺得她已是平複，不想斯須以後卻伏倒在我的肩頭，更加澎湃地慟哭起來。

"此話怎講？"

禁衣隻是含笑不語，隻是撥弄著懷中的琵琶，又一曲《青蓮賦》從指間緩緩流淌出來。憐兒心下自是明朗，已然收緊了身姿，和著樂律曼妙地舞動起來，水蛇般綿軟的腰肢旋曳在一抹淺綠色的薄紗當中，特彆舞到其間的向上踢腿的行動，纖細的足尖點在青蓮的花蕊中，綺羅裙似蓮花的花瓣般層層綻放，高潔出塵，彷彿天人。

行至窟外，一陣陰風掠過，我禁不住打了個寒噤。猛一轉頭，卻見一絲鬼怪的黑影隱在樹下，待躍身飛去察看時，卻見一隻灰兔????地蹦彈開去。我低歎一聲，許是這段光陰習武以來，精力不濟，眼神昏花罷了。

雖是心不甘情不肯，我和憐兒卻因新進的原因，仍被迫成為了這場盛宴的配角。

"嫣兒姐姐，我們大難將至。"

又是旬日，旬日像個永不解咒的夢魘始終纏繞著我們。禁衣調教我們的第旬日，日落時分，侍侯用餐的小丫頭剛將碗筷在條案上放定。卻見憐兒梨花帶雨地沿著簷廊一起踉蹌地直奔我配房而來。

"mm究竟有何要事？無妨漸漸向我道來。"我極力用溫和的腔調去安撫她嚴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