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裡,寵遇深厚,身份最為高貴的兩位妃子前後被診出了喜脈。朝堂上,千頭萬緒,皇上整天焦頭爛額於內憂內亂的局麵。在此之際,敬事房停滯翻轉的綠頭牌成了不爭的究竟。而略不留意,卻岔出聰慧溫淑的玟朱紫僅憑戔戔一碗甜湯便等閒地俘獲了皇上的寵幸。
‘自作主張!‘
懿貴妃沉著臉,語氣愈發森寒,眸光卻似成心偶然地蕩向我。
‘升座。‘
‘既是如此,那從速回吧!須勞煩公公經心折侍著了。‘
‘主子。給祺妃娘娘存候。‘
靈兒略作沉吟道;‘按宮規儀製來講,該當如此。且前兒聽得敬事房的公公說,皇上礙著小主病著的身子一向未好利落,那綠頭牌已是連續數日未見翻動過,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正盯著我們這呢!奴婢憂心一個不慎,又落得話柄叫人拿去了錯處,此乃其一。其二,皇上這些日子以來看在外人眼裡都分外眼紅的一番密意,小主總得拿出點感念謝恩的情意,如此纔好皋牢住皇上的一顆心呀!‘
‘隻是蠻夷入侵,西北戰事吃緊,皇上這會正召了幾位外臣在內裡。共商應對之策呢!娘娘如果有事,少不得委曲娘娘在偏殿稍侯半晌。‘
涵公公這話先是賠足了笑意。複而,麵露難堪之色。
眼波流轉間,但見本日她頭戴金累絲三鳳頂冬朝冠,額上抹著金約,頸上圍著黑貂立毛領約,身披明黃色緞料朝龍團壽紋樣的冬令貴妃朝服朝褂,繡著五彩雲紋的貂絨滾邊,上佩東珠朝珠一盤,珊瑚朝珠二盤。胸前垂粉紅色雲芝瑞草帨,耳畔東珠耳環滴翠。貴妃扶著沐雪的手信步而入。由江容華和闞淑儀簇擁著,舉手投足間說不出來的沉穩與貴氣。
‘誰曉得原因是不是出自你送的那碗甜湯上呢?‘
目睹當下就我和她二人,小丫頭不由嬌憨玩皮起來,嗤笑著扯住我的衣袖不住閒逛道。
接下來連續數日,懿貴妃動用了手底下統統能夠變更的權勢,妥當盤問,細心考慮皇上突染疾疫一事的來龍去脈。然,終一無所獲。這詭異的疫症,從任何一處看上去,彷彿僅僅隻是一樁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不測。
此語一出,大家自危,她身後倒吸一口冷氣之聲此起彼伏不斷於耳。
‘但是……。‘
‘皇上可在裡頭?‘
‘冇甚麼但是啦!小廚房趁早便預備下了補腎益氣的海蔘雞絲羹,這會兒給皇上送去溫補恰好。腳伕轎輦亦侯妥在屋外,小主若點頭,靈兒這就去把外務府新製的那身淺藕合暖緞團壽藤蘿袍替小主捧來。‘
我心下忐忑,正暗自揣摩著這位迷普通的天子真容。外頭忽傳來連綴不斷的擊掌聲,有寺人尖細的通報聲隨風傳入:‘懿貴妃駕到--。‘
玟朱紫聞言,煞白了麵龐,微聳著雙肩如坐鍼氈,顫音回道。
‘皇上起初既將鳳印交與本宮代為掌管,本宮就合該負擔起統領六宮的職責來。皇上昨個還好端端的,俄然就在玟朱紫侍寢後便出了岔子,本宮必當究查到底,待到水落石出了,凡是相乾人等,便一個也脫不了乾係。‘
小丫頭卻不容我遊移,趕緊搶下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