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
“該做甚做甚,不必焦心。”
九明麗悄悄一笑:“送題目標人還說了甚麼?”
以歌聲擊破鼓麵,這等耗嗓門兒的事兒,可不是普通人想得出的。
“可……”
“哦?”九明麗接下細絹,放開來瞧了瞧。
“八晌,這兒呢!”九明麗燦然一笑,黑而粗糙的麵龐被落日這麼一照,很有照了妖怪的抽搐感。
後者每日裡花天酒地、招搖過市,恨不能將國庫的銀子華侈個遍,嚐盡天下美食美酒美女人,是以得了個“風騷八千歲”的名號。
“放……你放開我!”
“冇親冇親,就握一握嘛,你是個大好銀。”
絳仙殿的大門“吱呀”開了,一道白衫影子閃了出去。八晌手裡提著個精美食盒,臉上的神采倒是忿忿的,好似跟食盒有仇似的。可那張都雅的臉,饒是忿忿,卻也憤得風趣兒,平增了幾分呆萌。
如錦低了頭,乖乖將袖中的細絹雙手奉上:“第二輪的題目,怕是極難辦。”
如錦聽了她的聲,見了她的人,一顆懸在喉嚨裡的謹慎臟,這才吞回肚子裡去。
生掰,硬拉,苦勸,威脅,招招使了個遍,手都拽疼了,還是掙不脫。八晌真想嚎幾嗓子“非禮啊”,卻紅著臉嚥下去了。
如錦見她一貫地自傲,便不再說甚麼。但這第二輪的比賽,她內心實在冇底兒。
黃裡泛紅的大太陽把纖薄的細絹照得透亮,連反正絲線都描了個半分不差。絲線上的點點光暈融成了兩行小字:鐘鼎響山林,逞欲斷水涯。
九明麗笑嘻嘻地抓著他的手,可勁兒揉了揉。唔,手背肉未幾,苗條白淨,骨節清楚,都雅!掌心豐富,又大又暖,握起來軟硬適度,舒暢!他的手掌,比他的身板更讓她沉迷。
“九更……”
八晌見了她的臉,悄悄地搖了點頭。一個小女人長成這般模樣,不幸來哉。忿忿的神采隱了去,他麵無神采地走過來,將食盒擱在窗台上:“你的點心,師父叮嚀的。”
九明麗眼角一瞟,便見個黑衣女子立在長廊的暗影處,一雙綠眸子子閃著幽幽的光。又是這傢夥……還真是陰魂不散了呢。
嗡嗡~~
九明麗一屁股坐上床,抱著軟綿綿的被子,舒暢地伸了個懶腰,小嘴兒裡溢位一聲喟歎。白狸老獸兒曉得她夙來喜好軟床,討厭人間的硬木板,唔,懂事,非常懂事兒!
九明麗一進房間,便瞅見如錦坐在床頭,抱著她的寶貝琵琶發怔。唉,美人就是美人,發怔的模樣兒都像杵在枝頭的牡丹花兒。
細絹上畫了幅圖,一麵大鼓架在遠處,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地對著鼓麵唱歌,愣是把鼓麵兒給唱破了個洞。
言外之意,對他色誘是冇用的,他冇那本領,她,也冇那本領。
前者倒是一貫的行跡隱蔽,有諸多保護,另有靈術傍身,平凡人壓根兒近不了身。就連九更這般短長的女子,用儘了術法,也冇能尋到他的影兒。天子又寵著他,隨他飄去,除非有端莊大事兒要辦,纔想儘體例將他召回宮裡。不過這位太子爺也是個短長角色,哪怕不在丹都,也能將天子交給他的政務措置得妥妥鐺鐺。天子見他如此,便也不再強求他呆在宮裡。
岐國太子風億琅跟八皇子風千霽是天子風烈僅剩的兩個兒子,也是兩個極度:一個大隱,一個大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