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倔倒是挺倔，不過，風瑤的姐姐？莫不是長她一歲的瑜公主？

春釀誠懇答道：“是，是瑤公主贈送我的，你彆拿走它，好嗎？”

“你乾甚麼，放開我！”春釀不斷掙紮，跟脫水的八爪魚兒似的。

自打蔓居嫁與墨祁，成了天界太子妃，便力圖抬升蔓居草的職位，使之成為三界中排名前十的仙草。因而乎，蒔植蔓居仙草，一時成了民風，連人間也到處得見。凡人曉得此草都雅，又有仙名，卻不知它的服從。所幸岐國皇宮禦花圃中亦有此物，信手拈幾株來用，亦是無妨。

“她的姐姐，但是瑜公主？”

“嫡公主？皇後所生？”

“你若奉告風烈此事，等候你的可不是甚麼榮寵，”九明麗伸了指尖，在春釀的小麵龐上悄悄劃過，帶著冰冷的刺痛感，“而是――殺人，滅口。”

“瑤公主待我有知遇之恩，還拿了她姐姐送她的銀戒子給我，說是一看到我，便感覺我同她的姐姐性子有些類似，都倔得短長。”

“放開你何為，讓你去風烈那兒邀功，再為你相柳一族掙得些榮寵，盼著天子在查案時，多多虐待？”

九明麗以蔓居草灰為引子，再施加個仙訣，便可將飲下草灰之人周身仙氣、靈氣、魔氣等的活動儘數把握。故而用在四位公主和天子身上，便可感到到鐘赤水呈現時所帶來的魔氣顛簸。

“我們相柳一族祖祖輩輩皆以釀酒為光榮，如果曉得我竟然幫你做這類事，定不會諒解與我！”春釀義正辭嚴隧道，“這一回，我幫不了你。”

“噫，這是何物，恁的眼熟？”

春釀停止了掙紮，怔怔地望向九更，雖說心中並不全然信賴對方，可對方的語氣中，竟有一絲對她的體貼。那體貼，藏匿在冰冷凶惡的警告當中，卻，是實在的，同風瑤公主的體貼，一樣的實在可托。

“幫我？”九明麗輕靈一笑。食指悄悄勾住春釀的下巴，稍稍一捏，好似在瞧一個不聽話的小女娃，“是誰想為瑤公主報仇來著？”

春釀下巴生痛。像是將近被捏成碎渣子了。她對九更並不體味，疇前的信賴就很淡薄，現在更是疑慮叢生。現在，刑部動手調查蔡庸和藺環。已經有了些端倪。信賴再過些光陰，皇上肯定了真相和證據。必然會還她一個公道！倘若此時皇上被九更所害，她這麼久以來的搏命儘力，豈不全然白搭？！

“這銀戒子，你是從何得來？”

“我……”家人被殺後，春釀一起上顛沛流浪，見地過太多的情麵冷暖世態炎涼，曉得這類體貼，多麼的難能寶貴。

“你不能……不能對皇上……”

九明麗指尖劃過她的脖頸子，那澎湃彭湃的血管子裡湧動著苦澀適口的血液，瞧著非常誘人。

柳春釀自發得聰明，為了相柳一族沉冤得雪，能夠忍氣吞聲，亦能夠無所不消其極，卻畢竟是自欺欺人。因為，她當真是太不體味，這位絕情絕義的帝王了。偌大的皇宮中，死個公主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有誰，會在乎一個釀酒女的存亡？到時候，相柳一族，可當真的絕種了。

春釀搖點頭：“宮裡皆道皇上有五位庶出公主，冇有人敢提及那位嫡公主。”

九明麗俯下身去，正欲嗅上一嗅，忽地瞧見一隻銀戒子掛在春釀脖頸上。那銀戒子約莫有玉扳指大小，非常纖細簡樸，卻如何瞧如何眼熟。細細一想，她腳踝上套著那隻銀腳鐲，不恰是胖了幾圈兒的銀戒子麼？格式、模樣、做工，另有上頭的淺淺的人味兒，都是普通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