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後,虞美人便抱著琵琶出來了。為了顯出“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縹緲之美,還特地找了兩個丫環舉著一層輕紗。
北宮楠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這類事,他清楚地很。中間的楓橋見他那副模樣,又忍不住投過來一個白眼。
說白了,北宮家這個混小子,就是懶得想送甚麼禮,便隨便拖了個歌妓過來充數吧。
二皇子朗聲笑道:“這是那裡的話,虞美人為那伊人女人祭奠,何罪之有?但既然虞美人有備而來,我等天然是非看不成了。”
“盞香自發愧對於諸位公子,便獻舞一支來贖罪吧。”
本來是一曲《望伊人》。
“本日……便是那mm的頭七,她出身落魄,無父無母,盞香便想用此曲來告慰她在天之靈……”
“實在是抱愧,本應是個喜慶的日子,小女子卻奏了哀傷之曲,還望諸君恕罪。”
“那生了病還不肯停的mm,本來隻是頭痛發熱,可厥後……因為冇有好好歇息,也冇有吃甚麼藥,竟……竟就如許去了……”
她將素手重按在弦上,停了半晌後,便開端撥弄了起來。
中書令的嘴角抽了抽,他的兒子好樂律?他如何不曉得?
“琵琶之音,倒是比琴聲還要悲慘啊。”
如此清婉苦楚,憂中帶怨,恨中纏情。
本來如此……世民氣中瞭然了,便都冇有多想,隻感覺虞美人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衡止卻踩了楓橋一腳,“彆胡說了,阿楠像是那種人嗎?”
世人都嬉笑著打趣,說平常去棲鳳樓都難見到虞美人,本日倒可一睹芳容了。
人到得差未幾了,董老爺子便號召大夥兒坐下了。
“真是白擔憂一場,”楓橋冇好氣額的環了臂看著那邊,“冇準他又瞥見了誰家的標緻女人,搭了會兒訕呢。”
“盞香本是偶然說此事的,想著此等卑賤之名不該入了諸君的耳,但董家公子既然問了,盞香不答也是無禮,便乾脆再此說了吧。用了這《望伊人》,實在……是因為那位故去的mm……是喚作伊人的。”
“那裡的話,樂樂譜出來便是教世人聽的,現在有了虞美人這般靈動的琵琶音,衡止才感覺這曲子冇白譜。”
董弦真固然一大把年紀了,但到底也是個白叟精,常日裡那幾個皇子公子們的冇少去棲鳳樓裡吃酒,這些事兒他能冇有耳聞?
歸正也不是自家人過壽,世人也冇感覺有甚麼大不了,便呼喊著說不打緊。
不過,誰讓人家是堂堂左丞相之子呢?並且北宮楠在長安的名聲,也就是個四周華侈的風騷公子,再加上他在桃花宴說出口的那些“冇腦筋”的話,現現在乾出這等事兒,世人倒也感覺在道理當中……
“切,他也得有甚麼名聲讓我廢弛啊。”
“小女子私行用了衡公子的曲,還請公子恕罪。”
“他但是對你二姐斷念塌地的,彆老廢弛人家的名聲。”
他冷哼了一聲,心道冇準幾位殿下還與那虞美人有甚麼友情呢。
原是如此,告慰死者,倒是該用此等悲曲的。世人也感覺說的疇昔,冇甚麼疑問。
“聽聞董家伯父是個好樂律的,我便特地從棲鳳樓將虞美人請了過來,為大師助掃興。”
董家的人竟然隻要董域遷一個上了桌,這如何說也太……較著了吧。
大師也都心知肚明,嗯嗯啊啊的推杯換盞,倒也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