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唸詩我就發暈,身後的李承鄞“噗”一聲已經笑出聲來,孫二卻跳起來:“哪個放屁?”
我都冇想起來我還穿戴女裝,我毫不客氣一腳踏在板凳上,將裙角往腰間一掖:“如何著?要打鬥?我扮成女人也打得贏你!”
我一聽就急了:“快帶我去看看!”
悠娘上前來替王大娘提著裙子,細心看了又看,說道:“媽媽慢些,這彷彿是墨汁,用醋掠過,再用淨水漂洗就能洗淨。媽媽將裙子換下來,我替您洗吧……”
王大娘趁機插出去:“我們女人說得是,你要索債儘管向那乞貸的人討去,為甚麼來坊中跟我們女人肇事。快出去!快出去!快出去!”她一邊說一邊推推搡搡,孫二和幾個地痞被她連哄帶推,一下子就推出了大門。孫二在外頭跳腳痛罵,王大娘拍著李承鄞的背,對勁地說:“好女人,真替媽媽爭氣!你是悠娘手底下的孩子?這個月的花粉錢媽媽給你更加!”
李承鄞亦非常對勁,撒著兩手打量了半晌,又拿起那螺子黛,在畫旁題了三個大字:“潑墨門”。三個大字寫得龍飛鳳舞,我固然不懂書法,也感覺氣勢不凡。李承鄞亦覺對勁猶未儘,又在底下題了一行小字落款:“上京李五郎”,方纔擲去螺子黛,道:“打水!淨手!”
李承鄞也笑了笑:“物證麼,天然要多少有多少。至於人證……父親大人既然微服至此,當然也曉得人證亦是有的。”
我轉頭看看陛下,低聲道:“你陪父皇在這裡!”
我聽得直噎氣:“你這是甚麼同親啊?認賬不還還扳連你……”
李承鄞抬起眼睛來看我,我看到他眼中全都是血絲,他的身上也沾滿了血,到處都是死人,我也感覺很怕。我們分開不太短短半晌,刺客在這麼短的時候內殺了這麼多人,並且這些人全都是禁軍中的妙手,陛下白龍魚服,必然是帶著統統武功好的保護。現在這些人全都被殺了,這個刺客武功有多高,我的確不能想像。但是李承鄞拾起一柄佩劍,然後直起家子,徑直超出後窗追了出去。
我感覺這兩人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這兩小我哪像在逛窯子啊,的確是像在朝堂奏對。我感覺甚是無趣,陛下卻淡淡一笑,說道:“唯今之計,你籌算如何措置?”
我和李承鄞穿過廊橋,一起小跑到了樓前,隻聽一陣陣鼓譟,另有王大孃的聲音又尖又利:“想從我們坊中帶走人,冇門兒!”
我冇好氣:“前次你的瑟瑟用白紈扇打死一隻蚊子,你不是替她在扇子的蚊子血上畫了一隻胡蝶?你既然有本領畫胡蝶,明天天然有本領畫這門。”
李承鄞“哼”了一聲,我看他不甘心的模樣,便踮著腳攥著他的領子說:“你如果不肯畫這門,我可要把後樓高朋的事嚷嚷出來!”
王大娘鼓掌笑道:“這個好,這個真好!我原出了重金請西坊的安徒弟,待燈節過了來替我畫門,原是想畫一幅踏歌行樂圖,這一畫,可比安徒弟畫得好!”
悠娘原是個誠懇人,說道:“何曾欠他的錢?不過我同親伉儷二人到上都城來做點小買賣,冇推測同親孃子一病不起,又請大夫又吃藥,最後又辦喪事,找這孫二借了幾十吊錢。孫二說我同親冇產冇業的,不肯借給他,非得找小我做保,我那同親在上京舉目無親,冇何如我替他做了保。現在我同親折了本錢回故鄉去了,這孫二就來向我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