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李承鄞，過了好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你也信賴她？”

他把我的嘴唇咬破了，我把他的舌頭也咬了，他流血了還不肯放開我，反倒吸吮著那血腥的氣味。他的聲音幾近凶惡，他的臉孔也猙獰，他狠狠地逼問著我：“顧小五是誰？顧小五是誰？說！是不是阿誰刺客！”

趙良娣卻拭了拭眼淚，直起家子來：“臣妾冇有胡說，太子妃做了符咒巫蠱臣妾，卻栽贓給緒寶林。緒寶林的宮女是太子妃親身遴選的，太子妃教唆她們將桃符放在緒寶林屋中，巫蠱事發，太子妃卻遲延著不肯明察，企圖教唆臣妾與緒寶林。太子妃這一招一石二鳥，好生暴虐！殿下，緒寶林死得蹊蹺，她不過身材衰弱，如何會俄然病死？必定是遭人殺人滅口！”

這個騙局，趙良娣預備有多久了？她從多久之前，就開端算計，將我引入圈中？我疇前不過感覺，她或許不喜好我，或許還很討厭我，畢竟是我搶走她太子妃的位置，畢竟是我橫在她與李承鄞之間。可我冇有想過，她竟然如此恨我。

我不曉得他吹奏的是甚麼曲子，但曲調平淡落泊，倒彷彿欣然若失。

我悶不作聲，隻將手中的金錯刀使得呼呼作響，我根基冇甚麼工夫，但我有刀子在手裡，李承鄞固然技藝矯捷，但是一時也隻能閃避。我招招都帶著冒死的架式，李承鄞抵擋得垂垂狼狽起來，好幾次都險險要被傷到，但是不曉得為甚麼，他並不喚人。

第二天是端五節，東宮裡要采菖蒲，宮娥俄然瞧見池中浮起一團白毛，撈起來一看竟然是小雪。

我是個急性子，在如許嚴實的圈中圈、計入彀裡，便給我一萬張嘴，我也說不清楚。

顧小五是誰？我冒死掙紮，拳打腳踢，他卻全然不在乎，拳腳全都生生挨下來，就是不管不顧地扯著我的衣服。我最後哭了：“顧小五就是顧小五，比你好一千倍！比你好一萬倍！”我說的都是實話，誰也比不上我的顧小五，他曾經為我殺了白眼狼王，他曾經為我捉了一百隻螢火蟲，我本來應當嫁給他，但是在我們婚禮的那天，他就死了……我哭得那樣大聲，李承鄞像是被完整激憤了，他的確像是要把我撕成碎片，帶著某種悔恨的劫奪。我向來冇有經曆過如答應駭的事情，我一向哭著叫顧小五救我，救我……我內心明顯曉得，他是永久不會來了。李承鄞的眼睛裡滿是血絲，就像是我曾經見過的戈壁中的孤狼，那樣可駭，那樣凶惡，他終究將我的嘴堵了起來，鹹鹹的眼淚一向滑到我的嘴角，然後被他吻去了，他的吻像是帶著某種殘虐的力道，咬得我生疼。外頭“刷拉拉”響，是下雨了。半晌間轟轟烈烈的大雨就下起來，雨柱打在屋瓦上，像是有千軍萬馬挾著風勢而來，六合間隻餘隆隆的水聲。

“太子妃說，即便被人發覺也不要緊，她天然能替寶林做主……”

公然麗正殿中一派肅殺之氣，李承鄞已經換了衣服，卻還冇有出去。殿角跪著好幾個宮娥，在那邊嚶嚶抽泣。我方纔踏入殿中，還冇有來得及說一句話，小黃門已經通傳，趙良娣來了。

我眼睛都哭腫了，天快亮的時候雨停了，簷角稀少響著的是積雨滴答答的聲音，另有銅鈴被風吹動的聲音。殿裡溫馨得像是宅兆，我哭得脫了力，時不時抽泣一下，李承鄞從背麵摟著我，硬將我圈在他的胳膊裡。我不肯意看到他的臉，以是麵朝著床裡，枕頭被我哭濕了，冰冷地貼在我的臉上。他悄悄扒開我頸中濡濕的頭髮，熾熱的唇貼上來，像是烙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