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即便是說了,也為時已晚。
她親眼看著父親在慘叫哀嚎中嚥了最後一口氣,血流東宮,各處斑紅。
殿門被緩緩推開,模糊約約的抽泣聲飄進耳中。
陳最有一瞬的驚詫,但沈戮語氣不容置疑,大聲道:“給我敲碎他的頭!”
陳最不敢再遊移,俯身拿起了地上的斧錘,敏捷走向了定江侯。
閉上眼的前一刻,她最後瞥見的是東宮侍衛將定江侯屍身拖出殿去的畫麵,沈戮淡然地負手站立,連眉頭都冇皺一下。
是陳最,他道:“殿下,定江侯佳耦與其季子容莘已經找到帶回了。”
這導致容妤肝火攻心,破口痛罵起來,刺耳的話都喊儘了,也仍舊不能促使沈戮收回成命。
容妤聞言愣了,她想衝要去救她父親,何如侍衛死死地押著她的臂膀,她底子轉動不得,隻能哭喊著哀告沈戮寬恕父親。
蕭氏幾次昏迷疇昔,都被潑了冷水醒來,容莘嚇得伸直成一團,連哭聲都不敢收回了。
他忍無可忍地開端解她腰間的帶子,這會兒她雙手得了空,又開端掙紮不斷,沈戮便將她翻過身去,將她臂膀扣在背後,任憑她哀嚎謾罵,他也要讓她曉得叛變他的了局。
她痛聲哭喊,沈戮已經撩起了她的衣裙,誰知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門外俄然傳來了通報。
沈戮一把按住她的雙腕,倔強地舉過她頭頂。
沈戮暴怒,他嘲笑道:“你彆覺得她是你的免死金牌,容重,我奉告你,本日,就是你的死期。”
定江侯是被活活折磨死的。就在容妤的麵前。
而容妤被迫目睹這統統,又要聽得母親和幼弟哀嚎痛哭。
這風景如煉獄,令容妤怔怔地望著統統,眼角緩緩地流滴下了血淚,轉眼便暈了疇昔。
沈戮怒到極致,滿身都節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而此時現在,她一字一句地說出本身的至心話:“我從東宮分開的那三十七日裡,是我平生最為歡愉自在的光陰。”
但是除了要求,她始終都冇有說出沈戮現在最想聽到的話。
沈戮背對著容妤,已然是不再信她。
蕭氏當場就尖叫一聲,瘋普通地從地上爬起來,朝著東宮的紅牆撞了上去。容莘放聲大呼,喊著阿孃,阿孃。
話為說完,就被沈戮的吼怒聲打斷,他痛斥她道:“你覺得我隻是恨你帶著那老匹夫逃出東宮?怎就成了我要攔你活路?你可想過你一走了之,我是何表情?莫不是要全東宮的主子都嗤笑於我!”
儲君也是凡人,再如何血緣崇高,沾上了執念,也是要犯胡塗的。沈戮眼下已經失了明智,一想到在容妤出逃前的那些情義纏綿都是她為了騙他而造的假象,他就肝火難消。就彷彿是非要讓容妤曉得結果普通,他喊了陳最,指著定江侯的腦袋一字一句道:“敲碎他的頭。”
“沈戮!你真該天誅地滅!你……你能人所難,你廢弛品德……”
那是容妤被折磨的最為痛不欲生的一次。
容妤盯著他臉頰上的三道紅痕,仇恨地謾罵道:“你為何就不能放我一條活路!我容家曾經也帶你不薄,怎就要記恨我父親到本日?你眼下已經是東宮太子,何必再同他一個罪臣——”
沈戮喉間哽咽一瞬,他眼中殺意泛紅,聲音如鈍器,陰霾而沉重:“來人,把定江侯百口帶出去。”
沈戮居高臨下地對她說道:“我本日便讓你看看,何為‘因果’。”
可即便是如此,沈戮還是感覺不解恨,乾脆親身上陣,將奄奄一息的定江侯拖拽著來到水缸前,把他的頭按進水裡數次,待定江侯略腐敗的半晌,沈戮逼近咬牙切齒地詰責:“事到現在,你還是不肯說出當年的暗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