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心想，沈戮也是顧忌東窗事發的，他行事格外謹慎、滴水不漏，真可謂是吃力了心機。

侍女們也大聲馳驅相告著：“蜜斯返來了！”

沈戮若想取定江侯的人頭，也不過是點點頭的工夫。

容妤還勸母親不要憂思，身子養好了纔是。

蕭氏先是一怔，然後錯愕地轉頭看向容妤，話還未說，淚先流下。

蕭氏淚眼潸然地走到容妤跟前，她撫著女兒的臉頰，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我的女兒啊！阿孃終究見到你了！”

可站在假山旁凝睇遠方的蕭氏倒是魂不守舍，即便容莘撲在她身上，她也是無動於衷，一旁的侍女叮嚀小少爺不要來吵夫人。

她當初還聽不懂母親的瘋話，可到了現在，她竟也有些了了了母親為何會那樣驚駭。

即便如此，容莘卻還是未曾掉淚。

蕭氏狠狠地打了容莘一巴掌。

崔內侍倒也見機，回身退到一旁，留容妤與家人團聚。

胡思亂想之間，車輦已經落停在了定江侯府的大門外。

她踩在空曠的青石路上，昂首見大門歪歪扭扭地大敞著，也無人扼守，冷冷僻清的，與曾經高朋滿座的期間實在是有著雲泥之彆。

沈戮麵不改色，儘管抱著她朝裡屋大步走去，以臂膀撩開紗幔之際，他沉聲一句：“放心，你徹夜隻需躺在我身邊就行，我不會碰你的。”

車輦自婢女身後便換了一輛新的，容妤坐出來的時候，還叮嚀崔內侍不要走當日遇見柳心珠的那條甬道。

可母親一把抓住她，瞪著眼睛哀哭道：“妤兒！快救救你父親，救救容家吧！這都是孽債，除了你，誰還能來還這些？你就全當是為了容家吧！”

容妤不由暴露了一絲笑意，沈戮望著她這高興的模樣，倒也有幾分欣喜。隨即欲起家，她忙從他腿高低去，剛一站定，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沈戮不管不顧，他加快手上行動，扯開她的中衣，一件件地褪了下去，最後，隻剩下薄薄一層紗衣後，沈戮也就不再害她驚憂，在她身邊躺下，雙手一撈，把她摟緊了抱在懷裡。

“山川哪是你如許的人能操心的事情？傳到東宮那邊，又要覺得是我們容家窺測皇權江山了！”蕭氏像是嚇破了膽，蹲下身來不斷地警告容莘，“聽孃的話，再也不準畫了！”

成佛成魔，不過是一念之間。

容妤同崔內侍一併走進了容府，纔剛走到後花圃，就聞聲假山背麵傳來了清脆的呼喊聲。

容莘卻倔強道：“可我就是想畫山川，我就是喜好這大好國土！”

本日無風，日頭埋冇在雲朵後，巷子與暗寂的街角相連，紅色鳥群從灰濛濛的蒼穹當中結伴飛過，容妤看到府門外的兩棵老槐樹的枝椏上都已經落滿了雪，自是顯得極其式微。

容妤再不發一言，向沈戮行了一禮後，便跟著崔內侍朝後門走去。

“母親，快看我畫出的山川圖！”

容妤眼裡公然閃現出欣喜之色，但她很快就不安道：“可自打我夫君成為廢儲後，陛下就不準予南殿的人出宮去，如果我冒然離宮……”

她實在感覺不適，卻又不敢轉動，並且不出半晌，就聽到沈戮的呼吸變得輕緩，他竟真的睡著了。

“睡吧。”他當真甚麼都不再做，儘管摟她入眠。

崔內侍嗤笑：“夫人放心吧，這麼個時候，狗都還要睡著呢。”

待信寫好，沈戮指派如玉送去南殿，容妤大可從東宮隨崔內侍歸去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