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戮笑道:“太後提點的是,孫兒是要改正如許看人的風俗。”
僅此一句,倒也充足令柳心珠閉上嘴巴。
柳心珠也舉杯道:“皇嫂,此前我多有衝犯,還請皇嫂莫要見怪。”
沈戮隻冷眼垂眸,低頭喝著杯盞中的酒。
天子則道:“兩個小人兒都是初回,免不了磕磕絆絆,那都是常事。柳丞莫要擔憂,太子有分寸的。”
沈戮猛地看向太後,再去看容妤,她笑意不算天然,小聲道了句自是對勁,又謝過太後隆恩。
而天子這會兒已經命人傳來了容妤與沈止二人。
容妤向一世人等各自行了半蹲禮後,才緩緩入坐。
“我看一定吧?”柳心珠說這話的時候,又看了眼沈戮,“莫不是因為太子與我本日納了吉,皇嫂內心便感覺不太舒暢了?”
容妤點點頭,同太後與天子找了個藉口便離了席間。
“皇嫂怎不笑一笑?”柳心珠便直言直語道:“是有何苦衷不成?”
話未說完,就被柳心珠截斷,“皇兄急甚麼?我問的是皇嫂,理應由皇嫂來答纔是。”
沈戮略微放下心來,又在席間喝了幾杯,餘光瞥見柳心珠正顧著賞識舞曲,便站起家來。
一言既出,長官上的世人都變了神采。
特彆是沈止,他真怕柳心珠提起容妤和沈戮疇昔的舊情,趕快道:“小君邇來身子不適,這又飲了些酒水,定是——”
沈戮退列席去,怕人起疑,強壓著心中煩躁,步子不敢太急。
沈止瞥見沈戮神采陰沉,倒不懂他在本日納吉宴上為何這般興趣缺缺,收回視野時,餘光瞥見身側容妤,見她也是低垂眼眸,一次也未瞥見沈戮的方向。
容妤略一沉吟,緩緩舉起了青瓷杯。
侍女引二位順次落座在主位,並斟滿酒水。
乾脆接下祝賀,再回敬一句:“多謝皇兄美意,今後再有我對不住的,皇兄也彆往內心去纔是,親如一家,自是不成多加計算。”
太後便道:“沈止正巧也在,年紀總歸是附近的,要比我們這些老骨頭招人喜好多了。天子,就要太子的皇兄和皇嫂過來這邊坐吧,要他們伉儷兩個多給太子和太子妃指個門路。”
沈戮侷促一笑,而柳心珠則是羞紅了臉,饒是她常日裡再如何嬌縱,也要被太後這一番話說得麵紅耳赤。
容妤淡淡笑過,餘光瞥見沈止已經喝下了這一杯,便也隨他輕抿了一口。
沈止打量了二人幾眼,內心也明白他們是在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