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鋒利的劇痛伴隨剛纔夢裡被長久忘記的畫麵,趙觀暈得天昏地暗,錯眼一看才發明本身竟然隻穿了條格式大膽的紅內褲,一雙彷彿經詳確致雕鑿過的白淨長腿又直又細,繃直的腳背線條晃得他目炫狼籍。
他回過神來,在枕邊摸索,翻到手機,照向烏黑的顯現屏,被裡頭那張臉再次震驚了下。
周展囂並不獵奇,理所當然被夢中男神的嬌羞笑容和大紅唇嚇得拔腿就跑,至此電話就再打不通了。落空了對方庇護,原上的餬口和奇蹟就像坐了趟過山車般急轉直下,鑽石鮮花和每日體貼消逝無蹤不說,他還從彆人的八卦裡聽到節目組要鄙人一場六強賽淘汰掉本身的決定。在那以後,收集上開端毫無出處呈現扒皮他的熱帖,甚麼冇文明冇內涵冇分緣冇規矩,從不學無術到賽事假唱,各種熟知內幕,的確比他親媽還要體味他。
《萬物之聲》節目組半點冇有為他挽反響譽的籌算,較著是要榨乾他最後的代價為節目熱度加柴添火。原上曉得六強賽本身要被淘汰恐怕確有其事,正滿心絕望,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如許飄了下來――
他一下想起二十歲時灌音棚裡燃起的大火,吊燈重新頂轟然墜落,他撲上去護住任平生,將戀人死死罩進胸膛臂彎裡。
趙觀對此有點不測,不過更多還是為渝水淼的情感擔憂。他天生風騷,感情冷酷,殘疾到現在十多年,固然和任平生明麵上還是情侶,敬愛意實在所剩未幾。曉得對方在本身病重時偷吃,更多還是種“公然如此”的安靜,和出於憐香惜玉而對鄒敏產生的擔憂。畢竟任平生在和她出入旅店的前一天,還鬍子拉碴滿目密意地照顧在本身病榻前。
趙觀還能想起本身最後一次看電視節目,是老友渝水淼帶來手提電腦,聽任平生和人氣女導演鄒敏被拍到出入豪華旅店的八卦訊息。渝水淼在主持人亢奮的聲音背景裡氣得神采煞白:“你他媽擦亮眼睛看看!這就是你整天到晚捧在手上的人!”
可如許的人竟然也能紅?
送花人恰是周展囂。
周展囂這位文娛圈聞名花花公子年青漂亮,尋求獵物時還向來脫手風雅,鮮花鑽石蜜語甘言,原上眼界不高,思惟又方向女性化,性向更不是筆筆挺,一段時候下來哪會不動心?以是他在站上八強舞台的當天,就滿心悸動決定接管周展囂的尋求――這個冇打仗過睡一炮就拔吊無情天下的純真孩子,還覺得對方是多麼當真想和本身過日子呢。
趙觀伏在地上想了很多很多,像是恨不得把本身幾十年的人生儘數深思一遍,直到那股撕心裂肺的饑餓感減輕一些,才緩緩地扶著床沿站起來。冇忍住原地踏了踏,這些年他逐步熟諳對輪椅的操控,站立時的視角和腳掌打仗空中冰冷的溫度卻變得如此陌生。在此之前他如何也不成能想到,本身能在身後的不到一個月,藉由如此令人難以置信的經曆,重新獲得這些不成追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