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璿極不給麵子地笑出聲來,小巧道人身影突然一現,對敖懷沙嗤道:“階下囚哪有私藏財物之理?老夫未曾把你的龍角鋸了賣換酒錢,已經充足對得你住,還想要如何?”將一套紅色衣物扔在敖懷沙身上,轉眼又隱去了。
虞璿也不昂首,道:“是有些人族血緣,如何?”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實是因為這一處是龍族最脆弱的處所,也最禁不起挑逗,虞璿隻是指甲悄悄一劃,在敖懷沙的感受卻如剝鱗斷肢般劇痛非常,全部軀體都不由自主地盤成了一圈,殘存鱗甲也紛繁倒豎起來。隻這個吃驚過分的行動,又有傷痕開端微微滲血。
敖懷沙是真龍之體,又度過兩重天劫,雖非頂尖妙手,但隻要元氣未曾乾枯,淺顯傷口,也不過是略微耗損些元氣便能癒合。虞璿給他塗抹傷藥,也隻是個意味性的,給他台階的意義更多些。
“猜得不錯。”虞璿悄悄隧道:“我確是北冥帝君的第十六女。”
敖懷沙若放開原身,也是百丈巨龍,不過眼下被小巧塔壓抑成一團,也就如淺顯蟒蛇,丈許是非,碗口粗細。虞璿將手一招,這條軟趴趴的金龍便不由自主漂了過來。虞璿伸手撚著它左邊前爪,此中一指,格外藐小柔滑,彷彿嬰兒的手指普通。
它前身乃是鎮妖塔,也不知彈壓了多少凶神惡煞的大妖,固然蒙受重創後靈識重生,又陰差陽錯認了虞璿為主,算是完整改換了門庭,但“彈壓妖物”的風俗還在。收了敖懷沙以後,這暴虐的小巧道人便時不時放出金火去燒,各種私刑層出不窮,補綴得這頭度過了兩重天劫的真龍叫苦不迭,直欲他殺。
敖懷沙一臉難堪,囁嚅道:“論理本該如此,不過。逆鱗那邊……公主可否換個彆處,元神禁製也使得……”見虞璿盯著他隻顧淺笑,較著不懷美意,最後將心一橫,扯開衣領,閉起眼睛,一臉視死如歸道:“公主固然隨便。”
敖懷沙順服地在蒲團上坐下,固然身為階下囚,又被小巧道人狠狠“調//教”了幾次,氣勢都被打壓下去,但畢竟也是二劫真龍,久居人上,平靜下來以後,便一拱手,道:“敖懷沙有幾句話要說。”
虞璿終究忍不住大笑,站起家來,“禁製便不必了。我原覺得你笨拙不堪,現在看來還可救藥。你一旦隨我,若生他想,了局如何,也不必我說。”她順手撚了撚敖懷沙額上的龍角,這龍角長約兩寸,晶瑩剔透,微帶銀光,瞧著非常斑斕,“但若一心一意,我也必然許你一個出息。”
虞璿見敖懷沙形狀慘痛,身上橫七豎八也不知有多少傷口,本來金光光輝的鱗甲,也被削得七零八落,渾身都是血痕,實在慘不忍睹。
小巧塔是真形級數的寶貝,隻差一步便可晉升幻神,對應修士層次便是度過了兩重天劫,當時虞璿還在金丹期時,不敷以闡揚全數威能,隻能勉強護住二人。而仆人一旦法力突飛大進,小巧塔自也是水漲船高,輕鬆便將敖懷沙彈壓在塔中。
敖懷沙聽懂了這句話的含義,卻又生出更多的利誘,道:“那你到底是……”他忽地歎了一口氣,道:“人間事不過弱肉強食,我敗在你手,你捉了我,為奴為仆,倒也應當。我……唉!”眼中暴露極無法的神情,“可容我換回人形說話?”
敖懷沙悄悄咳嗽一聲,理清了思路,道:“虞女人的身份固然未曾說出,懷沙也猜出了大半。當初我覺得虞女人是南海鯤鵬,離族而去,一半是歸塘一秋的誤導教唆,另一半也是我自家心術不正,圖謀不軌,得了經驗也是自找。現在轉頭細思,想來女人是鯤鵬一族不假,但卻並非南海,而是來自北冥天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