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道河坐在主位,左部下便是四位殿主順次而坐,劈麵客席,虞璿坐了第一名,敖懷沙其次,其他元嬰長老也列席此中。至於化丹修士則坐在外殿,至於那些侍從師長前來的低輩弟子散坐檯下,隻能昂首俯視,而想要聽清楚台上言語,卻又難了。
來人恰是陰陽仙姬蘇千靨,蘇千靨見她膽顫心驚,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煙兒不消怕,好歹當年我們是姐妹也有同床共枕之誼,即使時過境遷,師姐也捨不得把你如何樣的。隻要借你一件東西一用。”她十指在空中虛畫,指尖拉出一條條細細的血線,這一絲絲血線彷彿活了普通,在柳輕煙驚駭的目光下,好像靈蛇普通鑽入她的後頸。
蘇道河柔聲道:“夫人先前不是在閉關麼?莫非出了甚麼變故?”
單長老剛纔假裝低頭喝酒,此時方纔昂首,隻覺客座上一道極淩厲的目光投來,如寒冰,如劍鋒,竟然令她眉眼上模糊生出一種刺痛感。她忙定了定神,回以一笑,勉強不致失禮,心中凜但是驚,“這小輩好鋒銳的勢,我修為比她高很多,卻幾近奪了心神。”羞慚之餘,卻也憤怒不已。
蘇道河才鬆了一口氣,便見中間那位年青些的蘇氏長老傳音抱怨,“九哥也太冇有丈夫風采!豈有令婦人當場撒潑的事理!還好大師攔得快,不然不說九哥你治家不嚴,就是我們北極宮的臉都不知要丟到那裡去!”
蘇道河神采微變,問道:“何事如此鎮靜?”
陳長老目光成心偶然地掃了單長老一眼,見她低了頭,淡淡道:“師侄女先入坐吧!”
……
四位殿主都是皺眉,陳長老不置可否,單長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而彆的兩位蘇氏長老則是連聲冷哼,極其不滿。瞬息白夢月走入殿中,目光往諸座上一掃,欠身見禮,道:“見過夫君,見過諸位長老。”
蘇道河將這般景象都看在眼中,卻自心頭一動,暗想:“道緣心性坦直,留在宮內也自無用,不如讓他跟從虞女人往中洲去。遵循卦象,本派在此次大劫中式微在所不免,但一線朝氣既然應在虞女人身上,不管如何,也留一條路為是。”
淩霄閣上,已經是酒過三巡。
柳輕煙救下蘇雪隻是順手而為,卻不料對方卻似有甚麼動靜向她稟報。柳輕煙雖也是外姓弟子,但卻以其師祖單美娘為目標,不甘心將來僅僅做一個靠邊站的閒散長老,對於宮中大小動靜,都非常體貼。見蘇雪欲言又止,她笑問道:“師妹有甚麼話,固然說來。”
蘇千靨拍了拍她的臉頰,笑道:“我不管你用甚麼體例,歸正我要令牌。人家好不輕易比及蘇道河不在,下一次又不知是甚麼時候,你若不肯,姐姐隻好再去求彆人了。”
中間一名蘇姓長老也出言勸道:“弟妹既然不是有急事,不如待會再說?”
敖懷沙耍弄神通,本來被白夢月闖席,有些蕭瑟的氛圍,也垂垂上升。單長老笑道:“敖道友的手腕公然奇妙,我等就算能禦水,也要掐訣施法,卻不如道友信手拈來,渾然天成。”
敖懷沙笑道:“待我弄個花腔給公主解悶。”他手執銀壺,向玉杯中傾倒,酒水高出杯沿三四分出來,猶不漫出。龍族天生有禦水之能,敖懷沙矯飾起逼水法,執壺不竭斟酒,那酒水節節上升,好像一座琉璃寶塔般,不竭翻滾,光彩虎魄,晶瑩剔透。